返回第64章 友人帐(八)(2 / 2)一个废柴青年的自我救赎首页

久而久之,根根加入了我们的队伍,我的电动车每天都要载三个人回家,我本来以为大炮会拒绝根根和我们同行的提议,但是她没有,我也就没有多问。

我们三个人就这样玩了一年多,高二到高三几乎每天中午都会在各自的家中做饭,有时候我家和大炮家都没食材了,就会去根根家做饭。

随着和彼此相处时间的增长,我也逐渐放下了对根根的偏见,她的确是个很会讨好人的性格,让人很难记恨。

后来考上了大学,大炮去了湖南,我去了广东,根根去了上海,在浮华的上海,根根最终还是变成了她该变成的样子,她的每一张自拍都很美,很酷,她喜欢流连于夜店,人缘还是好的不行。

大炮学了雕刻,抱怨着湖南的辣椒,心疼着三块五一斤的西瓜。

我记挂着大炮,因为她看上去总嘻嘻哈哈,可经历却颇为坎坷。

大炮算是我所有朋友里面最有传奇性的一个,在认识她之前,我根本想象不到原来短短的18年里可以发生这么多事。

一开始的时候,我只知道她说单亲家庭,后来偶然一次机会接触到了大炮的父亲。

她和弟弟跟着妈妈生活,所以我从来没见过她父亲,有一天中午我们和往常一样回到家,我刷锅洗菜准备做饭,她爸突然就打开门进来了,环视了一圈以后突然就开始发火,把大炮骂了一顿,摔了点东西,我和根根缩在卧室,我掐着腰生气(因为他爸不讲道理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我爸),根根也抱怨她爸爸怎么这么暴躁。

大炮爸爸发完火就摔门走了,我赶紧出去看她,一出门就看见她坐在榻榻米上,表情很木,眼圈通红。

我从来没打听过大炮家里到底因为什么事父母才离的婚,她不说我也不问,这是我妈教给我的礼貌,但是那天以后,有一天周五傍晚放学,我送她回家,她坐在楼梯口,和我说了两个小时。

大炮的爸爸在她小时候出了轨,导致大炮的妈妈和爸爸离了婚,爸爸的出轨对象事先不知道爸爸有家庭,还给爸爸生了一个女孩,在爸爸离婚后就和爸爸组成了新的家庭。后来大炮上大学以后,她妈妈因为一些个人感情上的问题没处理好和爸爸起了争执,爸爸总认为妈妈应该养好大炮和她弟弟,不应该再去找对象,可妈妈就总反其道而行之,后来爸爸就把妈妈赶走了,大炮和她弟弟就迫不得已,只能跟着爸爸生活。

其中有一些细节我不太想写,因为是大炮的个人隐私,我从她拥有一家店,一直陪到她失去生存空间,所以我对她爸爸也带着一种感同身受的讨厌,我和她爸接触不多,每一次接触他爸都在暴怒,这种性格会让人觉得很恐怖。

大炮曾经吐槽:‘我们家这些事儿太狗血,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在我最好的朋友里面,大炮和我之间的感情是最曲折的,我和她曾经发生过一次矛盾,那次以后,我们差一点就绝交了。

大二升大三那年暑假,我做了一些疯狂的事,其中一件事就是把回家的路程拆分成5段,从广东坐火车到湖南,湖南是大炮大学的所在地,在从湖南到南昌,从南昌到宁波,再从宁波到济南,最后从济南回家。

当我坐着火车来到大炮的学校,我告诉她我做过的另一件疯狂的事儿。

大二下学期,因为要拍摄一个短片,我认识了一个大学附近酒吧里的员工,因为他们借给我们拍摄场地,出于感谢我帮他剪辑了一个宣传片,他对我表示感谢,提出要请我喝酒。

他人长得还算帅,我就去了,那时我渴望着一段爱情,所以就和他进展很快。

有一天晚上,他说要来找我,我也同意了,然后糊里糊涂就发生了关系。

我还没搞清楚他是要性还是要爱,但是事儿也发生了,我问他有没有女朋友,问的时候心里没觉得他有女朋友,只觉得等他回答完没有以后我们俩就该在一起了。

但他说了一句不想骗我,我这才搞清楚原来他只想要性,虽然有些遗憾,不过我也没多大在意,我始终保持着理智,从没有深陷过。后来他告诉我他和女朋友异地,女朋友人很保守,他太压抑了,可又不想放弃结婚,所以不能和女朋友分手之类的解释,我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反正他是玩我,那我也没必要认真嘛。

我看得清他的目的,我也控制得了自己的感情,只要我精神还是独立的,我就敢陪他玩。对我来说,从他和我不清不楚以后才说出自己有女朋友那一刻开始,就只能做个p友。

甚至做p友,我都有心里负担。

我虽然不能接受自己成为小三的事实,不过也不想没玩够就滚,所以我经常叮嘱他要好好对女朋友,也自觉保持透明。

玩了几天后,我就要放假了,和他之间只不过经历了一个周的旖旎,从我踏上归途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自己可能要退出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大炮,大炮劝了我几句,可是我没往心里去,我从湖南回去以后,大炮就再也没联系我,不论我怎么努力的想要联系她,都联系不上。

我以为她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存在而感到生气,就断了和那个男人的联系,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没理我。

我一气之下删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就这样半年多,谁也没理谁,但是我心里一直打算着,等我攒攒钱,再去湖南找她一次,当面承认错误,再把她批斗一顿。

我从来没想过,和大炮(略)友尽。

半年以后,我们和好了,由于她弟弟一直在我们中间撮合,我们还是见了一面。

去之前,我以为我会哭的很惨烈,可是见到她那一刻,嘴角就忍不住翘起来了。

我承认了自己的错,她却说是她的错,是她情绪不好,才没和我联系。

最好的朋友,也许都会拼命为对方考虑。

在互相别扭的半年里,有许多事都要我们自己去思考和承担,许多东西变得又珍重又苦涩,却缺一不可。

我很渴望,如果有朝一日我变得很强大,就能帮助大炮脱离那个扭曲的环境,我见证了她在一个恶劣环境中最用力的挣扎,所以我多希望能帮她一把。

可如今我有能力了,却不知道该从哪下手了。

我明明知道她的家,明明知道她的一切,可我不能一边读实验,一边骑车送她上学。

而如果没有送她上学那两年,没有和她破镜重圆的经历,我,又算什么呢?

连帮她的理由,都说得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