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他是真的神志不清了吗?神志不清到连自己仇人恩人都辨不清了?我告诉你不是!他只是无处发泄他的无能,他的悲痛,无处发泄!而你,和我,和这世间所有异于常人的异类,就是他们发泄的对象!”
“所以,只要有人说你干了坏事,那么你就干了坏事,二十年前的围剿我没在场,也就不说了,但是上回你在这钱家,任你说了多少,可有一个人信?任你伶牙俐齿,逻辑缜密,句句在理,可有一个人信?”凤天驭哼了一声,道,“那日若非你及时唤醒,这些人恐怕已经睡死在钱家祭台之中,可是呢?可是我们轻飘飘的一句话,你就被定了罪,成为众矢之的。”
“为什么?难道是你错了?难道是你讲的不够清楚,不够好?还是说你声音小了,不够声嘶力竭?都不是!只是因为你是异类啊!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所以不好的事情,注定都是你的错!”
“到我这儿来。”凤天驭笑的温和诚挚,甚至向倪修伸出双手,“到我这儿来,我们一起洗清这天下的脏污,将这些蛀虫、败类都打回原形。来!”
凤天驭一席话毕,场中一片寂静无声,呼吸可闻。众人面色各异,或觉得凤天驭言之有理,满面羞愧,或觉得二人是自己作怪,真有什么也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毕竟对倪修而言,要不是她自己修炼邪术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人人喊打的境地对于凤天驭而言,罔顾人伦的人妖结合体,就该是死无葬身之地的,还有什么好觉得命运不公的?
但是不论是赞同还是不赞同,没有一个人敢出言说上一句。此刻凤天驭还在伸手等待倪修的回复,方才倪修出手,二十年前见过的,和二十年前没见过的,今日都是一同见了。他们已经灵力尽失,若是倪修在这里应了凤天驭,二人强强联手,他们哪里还有甚活路!
众人紧张地盯着倪修,心跳如擂鼓,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所有人都觉得这场上的空气都快静默凝固了,倪修才轻笑出生:“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那我便说了。首先,你口口声声说这世道已经烂了,但是,并没有。道是首下足,人走过不同路,心中便有不同的道。有人一道成神,有人一道成魔,成神者众多,成魔者也不少,这些不多不少的人中,却不乏殊途同归者。
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我不是同道中人。我心中的道并没有烂,我便不会弃。若是弃了我心中的所想,去了你处,那与我而言,世道才烂了!”
凤天驭的表情近乎龟裂:“可是……他们都这般对你了……”
“别人有别人的道,我有我自己的道。”倪修从头至尾都没有回过一次头,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一次那些对着自己的剑和那一张张防备的脸,坚定道:“所以别人待我如何,那是别人的事,与我无干。而我如何待人,才是我自己要想的事情。”
她负手而立,声音铿然,落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