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解了禁,管事麽麽打听到大阿哥入殓不停灵,被连夜送出城外,压在心里不敢对福晋说。
福晋清醒过来,急着去看大阿哥,谁也拦不住,管事麽麽无奈将实情告诉了福晋。
福晋愣在当场,突觉一股冷风从心口穿过,心竟然散了,人如断了线的木偶瘫倒在地。
吓得丫鬟婆子,扶起她掐人中,泼凉水,福晋嗯了一声,缓出一口气。
睁开眼瞧瞧围着自己的这些人,发疯一般挣脱众人,向大阿哥的院子跑去。
花盆底鞋没跑多远甩掉一只,福晋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左膝盖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
张嘉正要去看望福晋,远远的瞧见她跌倒,冲过去扶住他,福晋瞧清是张嘉与她抱头痛哭。
左膝着地时受伤,疼的左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福晋艰难的站起来,赤着脚,在张嘉的掺扶下一步一瘸的来到大阿哥的院子门口。
四爷吩咐大阿哥的院子永久封存,院门已经上了锁。
一架蔷薇花从墙内探出来,洋洋洒洒占了半面墙,阳光下花至荼蘼,用耀眼的绚丽告诉大家这里曾经的鲜活。
阳光正好,照在朱红的门上一如既往的温暖,只是这扇门内的小主人不会再回来了。
福晋踉跄着扑到大门上,用力拍打着门,喊着弘晖的名字。“晖儿,晖儿。”
手上的长指甲,生生的齐根拍断,福晋丝毫觉不出疼痛,依旧狠狠的拍打院门。“额娘来了,晖儿,晖儿。呜呜呜,开门呐晖儿。”
失子之痛如剜心夺目,直哭到肝肠寸断再次晕厥。
四爷回到府中瞧了一眼福晋,吩咐下人仔细照顾,看好了福晋别做出傻事。
回到书房,十三阿哥早在此等候,二人商议,嫡子没了是上折子还是进宫直接禀告。
十三阿哥觉得还是从血脉亲情,亲自进宫禀告为好。
四爷进宫,十三阿哥吩咐府里总管,“大阿哥没了,府里人严禁议论此事,如有人胆敢议论,不问因由一概杖毙。”
按规矩没成年的孩子没了不能操办,府里不用挂白,只把帐子换成蓝色,府里下人换素装,全府斋戒。
从四爷府回来,张嘉大病一场,人高烧到说胡话,一会喊妈,一会喊大阿哥。
郎中两口子关了医馆,寸步不离的守在闺女身边。
十四阿哥得到消息赶到甜水胡同。张嘉烧的昏睡,睡梦中喊了声小哥救我。
十四阿哥想起初见她时,小小的人站在泥地里也是喊的小哥救我,不由心头酸楚。弘晖疫病没了,是丫头在跟前伺候的,这要是被传染上。
十四阿哥不敢往下想,这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郎中,你再给她喂药。”
“回阿哥,刚吃过药了,现在咱们回避一下,让她娘跟杏儿给她擦擦酒,烧能退的快些。”
“还擦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舍得酒,给她酒浴。”
这外行说出来的话郎中都没法接,尴尬的笑笑,说:“还请阿哥先去堂屋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