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牢门突然被打开,嘭地一下,一具具血淋淋的身体被无情地抛进牢里。
“白前辈!”离兮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看着血肉模糊的白老头,眼眶不由地红了。
白老头艰难地睁开双眼,咧嘴一笑,鲜血从嘴里流出,“咳咳,栾长老,没有食言……留我最后……一口气。离丫头,能活着回来见你,最,最后一面,真好。”
离兮颤抖着身体,声音哽咽道,“白前辈,你别说话了,我身上还有灵,灵草,你等着,我喂给你吃,一……一定能好起来的。”
“咳咳,没用的,神识被破了,活不久。”白老头轻轻地摇头,吐出一大口鲜血,“咳咳,丫头,待会记住了,痛了,别喊,你叫得越痛苦,他们越兴奋,听白爷爷的话,痛,要忍着。”
离兮忍着眼眶的泪水,哽咽点头道,“丫头知道了,白前辈,你流了很多血。”
“咳咳,我恐怕是熬不过了……”白老头猛地吐出一口血,痛得龇牙咧嘴,艰难地掏出一对耳环,放在离兮的手上,“要是你能熬过去,到了外面,再给爷爷带个信。”
离兮看着沾满血的耳环,哽咽点头道,“恩。”
“去.....去....翠山....找到一个名叫玉儿的多鸓族人.....替我儿子跟她说声.....好好.....活....下去....”
话音未落,白老头的手毫无知觉地垂下去,已经没了气息。
离兮咬着下唇,强忍着泪水,声音哽咽,“白前辈....”
白前辈...死了。
“丫头.....别难过。”
“丹婶!”离兮连忙擦掉眼泪,跑到浑身是血的毕丹身边。
“丫头,我们这里的,神识被强行破开,大抵都熬不过了。你别难过,万物究竟是要死的,我们只是早走一步而已。”毕丹困难地抬起手,想擦掉离兮的泪水,当她看见自己血肉模糊的右手时,眼神黯然,悄悄地把手放下了。
倒在一旁的青衣儒雅男剧烈咳嗽,发出沙哑的声音,“对啊,兮丫头,你尚未开辟要能熬过刺凤鞭,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我们也没什么能帮你的,如果,你能活下来,记得....把我们的话......带.....带到.....”
“其实......带不到也没关系......他们......不怪……”
.....
昨日还活着的人,笑着叫她丫头的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没了气息。
“啊!”离兮痛苦地仰头大叫,嚎啕大哭。
行刑者打开牢门,面无表情地走到离兮身边。
牢头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拦住他,摇了摇头。刑者一愣,连忙退出牢房。
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寂静的地牢,哭到声音沙哑,悲痛欲绝。
干涸的眼睛再没有泪水流下,离兮踉跄地站起来,噗通一下,跪在死去的人面前,一个个虔诚地跪拜扣头。
这牢里,一百多个疼惜她的前辈,离丫头要走了,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熬过去的,一定会代替大家......走出这座地牢。
半个时辰过去了,离兮的脑袋都磕出血,双腿酸痛,险些连站都站不起来。
但她咬了咬牙,强忍着头晕和酸痛,走到牢头面前,“多谢牢头成全。”
牢头深深地注视她,好一会,才收回视线,摆了摆手,“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