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帝心怀大志,任用贤臣,内阁三首辅,刘健、李东阳、谢迁,哪个不是才高八斗名声显赫的大儒名家?
现如今,皇上需要有真才实学,能为皇家分忧的国之栋梁,不是买官捐纳的那点银子!
因此,叶良辅虽然有心通过捐官跻身仕途,却明白现在火候未到,不可大张旗鼓托门路找关系,真若那么不开眼,一旦被锦衣卫、东厂得到消息,别说换得一官半职,恐怕自家生意都要大受影响。
然而,对于叶良辅来说,捐官的小心思不能放在明面上,并非最让他担心的一点。
惊得叶良辅险些尿裤的却是---这个江彬,他是如何得知自己有捐官的打算?
叶良辅脑海掀起惊涛骇浪,念头百转千回,想了又想,确信自己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捐官的想法,可,干啥江彬竟然知道了?
天杀的!
叶良辅冷汗滴滴答答往下掉,这一刻,叶大善人几乎抓狂,恨不能马上跑回山东临清,即刻整理书房,将自己写过的那些记载内心动态的文字全都烧掉。
愣愣看着江彬,叶良辅甚至以为他在临清的家,早已被锦衣卫暗中翻个底朝天,根本不存在任何秘密可言。
“叶兄,叶兄?”
见叶良辅终于被震慑,江彬心中得意,唤了对方两句,笑道:“叶兄莫问江彬如何得知你有意捐官的念头,总之,有想法是好事,野心不等同忤逆造反…来,走一个!”
叶良辅懵里懵懂和江彬碰了杯,却听百户大人又道:“叶兄,来日方长,凡事当谋定后动!江彬以为,现在并非捐官的好时机,若是叶兄相信在下,江某定然会为叶兄谋一份好前程!”
叶良辅目瞪口呆,实在说不出一句话了。
夹起一段醋溜鳝段,江彬有滋有味吃掉,继续道:“时辰已然不早,江彬便长话短说…我猜测,正因为你有心朝堂,所以思来想去,才打算在东市开洗染铺。
一者,洗染铺生意虽小,却是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都会来的所在,因此很容易听到各路消息,便于叶兄掌握局势,这也是江某所谓你想‘听’的原因。
二来,洗染却是叶兄擅长行当,所谓熟门熟路容易把控,怎么经营都不会亏…嘿嘿,却是叶兄作为商人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罢了。”
叶良辅闻言,良久不语,最后长叹一声,起身,恭恭敬敬冲着江彬拜道:“将军虽然年少,却能洞察人心,良辅…拜服!”
叶良辅心悦诚服,接下来的事情便容易得多。
江彬听着叶良辅向自己详细解释未来一段时间在京都的打算,时而和对方探讨两句,两人却是越说越投机,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赶脚。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叶良辅和江百户依依惜别,临走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将军几乎料中所有事,却终是有一点没有说对。”
见江彬抬起眼,叶良辅微笑道:“良辅所开洗染铺,并非只是一家临街门脸而已!”
“此言何意?”江彬有些不明白了。
“将军,所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良辅要做就做最好…我的洗染铺一旦开张,定是京都最大最好最有名气的店面,到时候,还要仰仗将军多多支持!”
江彬翻着眼皮,定定看了叶良辅几秒钟,嘿了一声道:“叶兄放手去做便是,做到最好,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