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接到陈芬电话,凌筱幽还是很意外的,更让她意外的是电话的内容,“筱幽,听说前两天你约了吴永磊吃饭?”陈芬在电话那头问的有些迟疑,“没有啊,正好遇到而已。”凌筱幽很奇怪,为什么说自己约了他?陈芬听她这么说,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啊?我听到的是你约他吃饭,还想。。。。。”她没继续说下去。
“还想什么?”凌筱幽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几乎是立刻就追问了过去,陈芬压低的嗓子,“筱幽,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说的所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了,你听了别往心里去啊。”“没事,你说吧。”“说。。。说你还想回头去找吴永磊。”
凌筱幽觉得五雷轰顶,眼冒金星,差点没摔倒,扶着桌子的一角勉强站稳,声音都在颤抖,“谁说的?吴永磊说的?”“谁说的我不知道,消息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你放心,我肯定相信你的,你怎么会再去找那个渣男呢。”大概听她声音不对,陈芬信开解她,“筱幽,你也别忘心里去,医院不就是这样嘛,女人堆里是非多,一传十十传百,消息就变味了,反正你现在也不在医院上班了,管他们怎么说的呢,过几天嘛大家就抛脑后了。“
凌筱幽已经听不见陈芬在说什么了,耳朵里嗡嗡嗡的响,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都不知道,她从没有这么愤怒过,她和吴永磊吃饭的事她也想过也许会有医院的人正好撞见,看见就看见,她心里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也不怕别人看见,而且大白天的,又是中午,能干什么呢?所以她除了对那人的话反感,根本没有往其他方面去想,可是今天陈芬的电话让她震惊了,流言,流言怎么会如此恐怖,她不想去猜测是被人恶意造谣还是吴永磊没达到目的故意泼她脏水,这些都不重要了,就像陈芬说的,她已经不在医院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她管不着别人怎么说。
凌筱幽很心寒,这辈子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在医院工作这么多年,不管是同科室的还是别的科室的人,她都礼貌相待,真诚以对,工作上也好,私人感情也好,多是能帮忙尽量帮忙,和吴永磊离婚,即使有自己的因素在里面,但他吴永磊在离婚之前就有外遇,医院里知道的人恐怕并不少,这样她都从来没有在外面抱怨过吴永磊一个字,没想到,曾经的同事或者是前夫,会如此卑劣不堪,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来破坏她的名声。
她很想笑,想放肆的大笑一场,也许此刻她该抱头痛哭,该到处向人解释她的清白,或许那些搬弄是非的人就想看到她萎靡不振,六神无主的样子吧。凌笑幽走到窗边,打开百叶窗的帘子,闭着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校园里绿荫丛丛,阳光透过层层树叶洒落下稀疏的光影,到处都是鸟语花香,办公楼有些年代了,走廊不断传来吱吱嘎嘎的脚步声,她处在满屋的墨香气中,突然就想明白了,所谓俗人,不是指整天柴米油盐酱醋茶,上班下班结婚带娃,而是指内心的卑微,将对生活的不满发泄到三姑六婆的嘴上,每天用他人的不幸来刺激自己麻木的神经,想以此遮掩自己不堪的现状。而所谓的大雅之人,也不是指十指不沾阳春水,琴棋书画加红酒咖啡,而是一个人自身的自尊自强,成熟的思想,强大的自信,懂得爱人,也尊重被爱。
人格,与你拥有的地位无关,与财富无关,与年龄无关。凌筱幽想到了陆博言,他的霸道,他的固执,他的冷漠,他的幼稚,他随心所欲,他放荡不羁。可是,这样的他,做事却有底线,对自己有要求,对情绪有控制,活的肆意又有尊严。反观那些人,凌筱幽突然就同情起他们来,也许是嫉妒,也许是报复,她觉得很可怜,很可悲,很可笑。现在她竟然庆幸自己己经离开了,离开了那些是是非非,离开了那些肮脏龌蹉,她又何其幸运,遇到了一个如孩子般单纯的男人,单纯的爱着,单纯的努力着。
阳光那么明媚,繁花似锦,绿荫如海,一个应该去爱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