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爱莉不解地歪了歪头。

是她漏听了老板的话吗？话题是怎么跳过来的？

石琰还当她没听清，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应该是……城外军营。”

“哈？”

石琰摆出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

爱莉解释道：“沃尔特帝国西北方地处高原，又靠近沙漠，物产不丰富，人口也稀少，可以说是这个国家最穷困贫瘠的地方了。”

“哪怕是贵族，也只有不入流的才会分封到这边，很多甚至还不如繁华地区的走商平民。”

“在这一带，除了沙族，也就是军队里，才会汇聚众多非凡者和不缺钱的大贵族了。”

石琰若有所思。

从这几天的营业额来看，帝国驻军的羊毛已经被薅得差不多了，很难再有突破。

所以……

“你觉得，我把白花蛇草水卖给沙族，怎么样？”

爱莉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艰难地问：“你不是，一直帮的是沃尔特帝国吗？”

石琰一看就知道她想差了，连说：“我可不是把战略物资两边卖那种发战争财的无良商人啊！”

爱莉一双眼瞪得圆圆的：“那你又要把白花蛇草水卖过去救沙族人？”

石琰伸手想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抚，却被小姑娘气冲冲地躲开了。

他有些无奈地问：“不是，难道你真想要看到沙族亡族灭种，死得一个不剩？”

爱莉眼中怒气渐消，唇瓣微微张合，却没说出一句话。

拳头攥紧再松开，松开又攥紧，反复几次，才闷声道：“倒……也不是。”

“我只想要世界上再也没有圣廷，至于那些平民，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代代圣女的奉献，也不知道圣廷祭司们丑恶的嘴脸。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说，他们喝了她的血十年，但如果圣女是别的女孩子，她也会是饮血者中的一员。

对那些平民，爱莉无所谓憎恨。

“所以说嘛。”这回爱莉没再闪开，石琰心满意足地完成了摸头杀，“就算特兰卡将军打下了圣廷，你又能保证，不会有祭司逃脱，不会在另一个地方，重现建立起第二个圣廷？”

爱莉咬着唇，不愿承认：“向沙漠之神献祭、祈求水源的仪式，只有大祭司一个人会。只要他死了，自然不会再出现下一个我！”

“可是。”石琰有些不忍，但还是拆穿了她的自欺欺人。

“如果大祭司把仪式传给了别人呢？又或者，沙漠之神向其他祭司降下神旨，重新传下仪式呢？”

他的话，像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在爱莉心上。

她不服！她不愿承认！她不想让自己做的所有抗争，在命运面前显得那么渺小而可笑。

但这一刻，她仿佛又听到了母亲无可奈何的叹息——

“可是爱莉，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是呢，区区人类，凭什么站在神灵的对立面？

她听到自己轻笑了一声，似乎在嘲讽一直以来那些天真的想法。

“你说得对，只要沙漠之神还在，沙族还有一人，圣廷，就永远不可能覆灭。”

石琰深以为然地点头，做出最后总结。

“所以我们得争取，把圣廷以外的平民全部拉过来！”

平地一声惊雷，直接把爱莉从“命运不可抗”的悲愤中震了出来。

(??д?)??

我是不是听到了老板在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