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情况稳定。”江小鱼说，“谢谢老师关心！”

“那就好。”南亦点点头，“方便的话，我过几天去探望一下。”

“不用了，上次您去过之后，妈妈说我不懂事，耽误您的时间，让我不要再麻烦您了，就连借钱这件事都是背着她的。”江小鱼有些紧张地说。

“这样啊，那我还是不要去添麻烦了。”

“不，不是添麻烦，只是老师您也很忙，您的心意我会转达的。”江小鱼生怕南亦误会，更紧张了。

“我知道的。”南亦宠溺地笑了笑。每次看到江小鱼这样，她都会感叹这个孩子真懂事，就是太内向了一点。

南亦又问了江小鱼一些问题，林飞宇插不上话，只是静静听着。

聊了不久，

江小鱼看南亦还有客人，便懂事地离开了。

脚步声走远，

门虚掩着，还是没有关上。

“我们画室的传统，只要画室里有人就不关门，方便进出。”南亦见林飞宇在看门，就解释了一句。

林飞宇笑笑，没说什么，转过头不看了。

“我们继续。”南亦说。

“你对学生很好。”林飞宇突然说，像是在夸奖。

“我有三个学生，她们很有天分。”南亦说。

沉默了一下。

“你没看出来她在撒谎吗？”林飞宇突然问。

“什么？”南亦皱起眉头。

“借钱。”林飞宇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很多时候，借钱的方式，都是从撒谎开始的。”

画室的采光很好，累了可以到窗口吹吹风。

“不。”南亦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可能误会了，她的妈妈患病，她需要这笔钱，我了解她们家的情况。”

江小鱼没有父亲，家庭情况很糟糕。

南亦知道这种事没必要说，但她不想让林飞宇胡乱揣测，也不喜欢这样。

“我说的不是这个。”林飞宇看向街边的候车亭。

“那你说的是什么？”

“也许你该过来看看这个。”林飞宇说。

街边，

之前还空无一人的候车亭，突然多了一个女生。

江小鱼，她在等车。

南亦好奇地走了过来，顺着林飞宇的目光看去，见到是江小鱼后，她更加觉得奇怪了。

“怎么了？”

“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睛会向右上角的方向看。”林飞宇说，“之前她坐在你对面，我坐在你的左手边，她的眼神很多次从我身上瞟过，但很显然她不是在看我，她在编造谎言。”

“我没注意到。”南亦回忆了一下。

“她不擅长撒谎，尽管她看起来很自然，但还是犯了很多撒谎者会犯的错误。”林飞宇继续盯着候车亭的江小鱼。

“她哪句话撒谎了？”南亦好奇林飞宇会说什么。

“关于她的妈妈。”林飞宇说，“从第一句话开始，她说你去医院探望她妈妈很生气，之后说借钱的事情没告诉她妈妈，后半句不对。”

“你的意思是，借钱的事她告诉妈妈了？”南亦疑惑，这有必要撒谎吗？

“不是。”林飞宇解释，“前半句都带了一个‘我’字，证明说的是真话，后半句没有‘我’字，是撒谎者想撇掉这种强烈的不属于自己的话，也就是说，没告诉妈妈，这句话并不是她想要的，或者说她知道这是不对的。”

“是吗？”南亦有些惊讶，没想到林飞宇会注意这些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