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月走了以后,陆北北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工作的时候,总是没办法集中精力,往往事情做到一半就分了心,以往的专注力荡然无存,他开始变得焦躁跟不耐烦,开会的时候,因为提报的新季度的销售方案遭到否决之后,陆北北甚至一反常态地在桌子上摔了笔,惹得好几个同事纷纷侧目。裴月是他一直朝前进不松懈的动力,是他面对内心混沌和世事沉沦之时的清泉,他只消在极度疲惫的时候,朝那一汪清冽的池水看上一眼,心里顿时也会澄澈明净透亮,勇气会重新灌注体内,可现在,那汪泉水不见了,只有堆满光滑鹅卵石的池底,那一堆硬硬的小石子让陆北北心底硌得慌。
夏天来得不由分说,轰轰烈烈。
陆北北每天开始加班到很晚,一个月会打上两个电话给裴月,聊得也不长,通常都是关于生活的一些琐碎,大家都没聊工作,也没聊未来,裴月过得挺好的,比陆北北想象得要更好一点,这是唯一让他安心的地方。
某一日,陆北北拖着一身倦意在深夜回到了家,路过颜渺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已经好久,好久都没见过颜渺了,他们总是各种有意无意的错开了各自的上班下班时间,颜渺发过几条微信给自己,陆北北也没回,那之后,两个住在隔壁的人,竟然就这么地失去了所有的联络和交集。
陆北北看了眼表,12点多了,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会,最终还是没有敲门。
虽然,那一刻,他心底莫名地无比想念颜渺,他站在颜渺家的门口,看她门口的一双草编的平底鞋,一只歪斜,一只鞋底朝上,陆北北弯下腰,把那只翻倒的鞋拾起来,两只整齐地摆好,鞋头朝外。
然后安静地转身回了家。
洗了个澡,站在阳台上抽了两只烟之后,躺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