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层的暗格只放着一捆卷好的卷轴。
巴掌大小的卷轴做工十分的精美,表面由一根红色的丝线系着,轴杆和马鞭子是同一种材质,背面由兽皮所绷,其里为上好的白藤纸。娟秀而公正的字迹跃然于纸上,完完全全是一件工艺品。
易小尘细读开卷语,大惊。
“开府十九年,妄谋某具再生。窃买童男脑啖之,奈何突出将寸,不喜。手抚口啮,紧张移时,至汗出即止,不喜。后以假具入小唱谷道,皮鞭绽肉而生快,终得颠鸾倒凤之欢愉。此卷另录三曲饮伎风姿。南曲中曲佼佼者,北曲面容姣好者,皆在其中。”
短短的开篇揭露了陶山的身份,易小尘下意识朝房间的正梁瞧去,果真在正梁下方有一悬吊之物。
大红色的绢布包裹着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想必是陶山的宝贝。
他接着往下看,卷轴其后书写了从开元十九年到如今平康坊三曲之内的饮伎名录。
“开元十九年,南曲周家都知,唤方思。善胡旋,次转三十周不晕,后嫁胡商。”
“开元十九年,中曲饮伎,唤文丽。饮酒二十盏,仍可对答诗曲,后入冻馁困境,遂成女冠。”
......
“天宝元年,北曲饮伎,无名。身姿妖娆,唯有异臭。嫌之,溺毙。”
“天宝元年,北曲饮伎,无名。团扇遮面,半颊示人。恼之,溺毙。”
......
易小尘看着冰冷的字体,回想起这三个月里不断出现的女尸,终于明白杀人凶手正是断了气的陶山。
从最初的对三曲饮伎的点评,到最后成为了他杀人泄欲之后的谈资。这卷长安饮伎名录不仅仅记录了这些风华卓越的饮伎,更像是一本恶魔之书,写满了陶山十年来从渴望艳羡到扭曲变态的心路历程。
易小尘将卷轴收进了怀里,他再次怒目看向了房梁正中的宝贝。
想要变成真正男人的陶山,将这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三寸小盒之中。
而那些惨死的面孔再次浮现在易小尘的脑海中,他仿佛听到了正义的呐喊在耳边徘徊。
易小尘愤然爬上了桌子,随后用力扯下了红布高升的宝贝。
撕开表面的红布,易小尘将木盒拿在手里端详了好一会儿,随后用力地摔在了地上。
木盒应声而破,易小尘看到有两颗干瘪之物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从桌上跳了下来,瞧了好一会儿,一个邪恶的想法在脑海中产生。
易小尘顺手用红布妥善地包裹起了两颗肉球,藏在了腰间的革带之后,随后重新将木榻合上,将女尸摆回原处。
地上的银铤和银饼是易小尘最后要解决的难题,要如何将这些价值不菲的硬货带出右相府可把易小尘难住了。
思虑再三之后,易小尘选择了四块便于隐藏的银饼,放入了长靿靴内。
剩余的银铤和银饼,他准备藏在右相府内,以便日后来见李林甫时,分批次取出。
他扒在门口,见还没有人回来,果断地跑到了门口的花园里,选择一处草木茂盛之地开始挖坑。
易小尘用一旁的门海碎片一下下挖着,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深约半臂、宽约一臂的土坑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