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方舟一向性情温和,此番将他娘亲唯一留在世上的画像跌落在地,他确实理应不忿。
“抱歉,邹某无意之举。给萧夫人赔罪。”邹刍忙把画像挂好,朝画作了一揖便匆匆走出门去。
“你们可有所发现?”萧方舟高声问众人。
“公子,没有。”
“没有发现。”一众家丁摇头回应道。
“都出去罢。”萧方舟怕又有人不小心弄坏房中物事,赶忙摆手吩咐道。
“对不起,方舟惊扰到娘亲了……”待所有人都走出屋,萧方舟失落地瘫坐到床上,喃喃自语道,“白姑娘,你究竟在哪呢?”
他伸手搭上床棂,却不想手上忽一松床棂竟脱框而折。顷刻间,他失去重心背身向后栽去。
众人正在外边等候,忽闻屋里传来异声,纷纷拥上。邹刍首当其冲轻然一跃,率先而入。
屋里空空荡荡,与先前全无两样,但唯独不见了萧方舟踪影。
“公子?”金二爷试探着唤道。
房间空荡,并无任何回应。
邹刍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数遍,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
他忽狐疑地望向木床,探身上前,用食中二指在木床各处叩敲数下。
沉闷的敲击声,这床确是实木,并没有藏匿任何暗格暗门。
“真是奇怪了……”邹刍暗暗嘀咕道。
所见此景,金二爷不由担心起来。萧衡回来若是发现爱子不见,定会勃然大怒兴师问罪。到时别说每月大把的奉金没了,估计连性命都难保,他暗想着萌生起出逃之意。
“金二爷,邹大侠。”一家仆忽然急匆匆一路小跑进屋,气喘嘘嘘的禀报道,“大事不好了,府外有一男子在兴师问罪,让我们出一个姑娘。”
金二爷和邹刍闻言都是一愣。
“那人是谁?”金二爷赶忙问道。
邹刍心知来人身份,脸上不由浮上一丝邪魅的笑容。他二话不说,提剑夺门而出。金二爷唉叹一声,也从腰后抽出三尺金斗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我劝你快滚!来我们西财神府闹事,只怕你是嫌命长了!”家仆高声怒骂,指着面前这个一袭白衣脸色铁青的男子吼道。
“闹事?这是你们家主子交给我的书信。拿去好好认认。”风轻尘也不动怒,说着把手中的书笺呈了上去。
一家丁接过后定睛一看,不由呢喃道:“这……好像是公子的字迹。”
其余四名家丁闻言围过来一看,也低声惊呼道:“确实是公子的字迹!”
风轻尘不是一个会轻易许诺的人,一旦允诺下的事情纵使再难,他也必然要做到。财神府财力雄厚,门下高人客卿众多,他虽心知此行上门要人定当不会轻松,但也丝毫不惧。为了不负白初依对他如兄般的信任,也为了他对白初依许下的那句一辈子的承诺。
“让我来看看是何人上门滋事!”金二爷中气十足的声音忽得传来,他一把接过家丁手中的信笺端详好一阵,满腹狐疑地盯着风轻尘道,“你是从哪得来的这书信?”
风轻尘一指家丁道:“送信那人打扮和他们一致,还附上了你们萧府的地图路线。我便来了。”
说着,他亮了亮手中标注清晰的地图。
金二爷细细一想,早前在江阳,萧方舟确有留书在客栈,这人莫不就是那个姑娘的哥哥吧?
“风十三郎?”他试探着问道。
听到这个称呼,风轻尘先是一愣,忽又明白过来,他点头道:“正是。”
金二爷还未开口,身后便幽幽的传来邹刍有气无力的声音。
“风十三郎。我们又见面了……”
他声同幽鬼,身更如鬼魅,就这么倏然出现在金二爷背后,竟没有一人察觉他的到来。
风轻尘怒视向他,眼神冰冷。
“看来这一战,是避不了了。”他暗自想着,攥紧手中的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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