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墨小声嘟囔道:“梁娘子也是营妓出身。”
周三娘没听清:“兄弟说些什么?”
“没什么,嫂嫂。”庄子墨又央求道,“如烟娘子自幼被卖入青楼,这也非她所愿。如今她一心跟随兄弟,兄弟也指天发誓,不能负了娘子的一片心。”
“兄弟。”周三娘规劝道,“你一表人才,又识文断字,作的一首好词。将来考个科举,博个功名岂不是好,为何非要偏偏在这事上纠缠不清。”
“兄弟并不想考什么科举,博什么功名,兄弟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即便你无心科举,如今你也结识了韩长行、李衙内这等官宦人家,只需兄弟多多上心,将来出人头地也未可知。”
“兄弟不想出人头地。”庄子墨低着头说道。
周三娘不再说话,上楼将二十两银子拿了下来:“这是你放在奴家这里的银子,奴家也不敢收,兄弟还是拿回去,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奴家也不敢管。那二十贯钱,等你哥哥回来自会给你。”
庄子墨知道周三娘说的是气话,死皮赖脸的凑上去,拉住周三娘的手不停的摇摆:“嫂嫂莫要生气,都是兄弟的错,兄弟仅此一次,绝无下次,还望嫂嫂能帮兄弟一把。”
周三娘甩开了庄子墨的手:“你哥哥是这样,你如今也是这样,你们让奴家何时才能放心。”
庄子墨突然单膝跪地:“嫂嫂,长兄为父,长嫂为母,哥嫂对兄弟有天大的恩德,将来兄弟为哥哥嫂嫂养老送终。嫂嫂百年之后,兄弟披麻戴孝,绝无虚言。”
周三娘被庄子墨气笑了:“兄弟这是盼着奴家早些死吗?”
“不不,嫂嫂不要误会,兄弟绝无此意。”
周三娘幽怨的哀叹一声:“不是冤家不聚头。兄弟替如烟娘子赎身,可是要做妾还是娶妻。”
“我。”庄子墨还真没想过这事,其实庄子墨就没想过要娶妻结婚的事。自己什么时候跑路都不一定,真要是娶个媳妇,再生个孩子,那自己就真的被拴住了。
周三娘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庄子墨的决定,只好说道:“兄弟一心要为如烟娘子赎身,奴家也不阻拦。但是兄弟要答应奴家一件事,只可为妾,不可娶妻。兄弟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万不可在这上面栽了跟头。”
“兄弟答应嫂嫂。”庄子墨心里想,“管他是妻还是妾,先把小娘子弄回来再说。妻妾,妻妾,我他妈能娶几个我自己都不知道,就现在这样谁能跟我。”
叔嫂正在说话,陈二卖完炊饼回来了:“出了何事,为何拿出这许多银两。”
周三娘把嘴一撇:“你去问你家兄弟。”
庄子墨硬着头皮又把如烟的事说了一遍,陈二思索片刻:“兄弟,你嫂嫂说的在理。风尘女子说的话都是逢场作戏,如何信得。”
庄子墨反驳道:“如烟娘子并非是逢场作戏,她对兄弟是一片痴心,兄弟对她也疼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