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久天色就擦黑了，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王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心里紧张的很，手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很快，门口走进来父亲的身影，他抬头看了看王洋，转身把门关上了。

“伤在哪儿，我看看。”父亲走过来斜坐在床上，对王洋说着，脸上看不出喜怒。

王洋也没说话，就这么脱掉了上衣，把受伤的胳膊以及前身后背有伤的地方都露了出来。

父亲皱了皱眉，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

“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哦。”

“没吃饭吧，走吧，一起吃点去。”

两人关上房门，下楼走到不远的餐厅，点了两份炒菜一盆汤，两碗饭，然后等着饭菜端上来。

“工作你准备怎么办？”父亲看着王洋。

“我也不知道。”王洋低着头，不敢和父亲对视。

“你说说你，怎么就不能自己发发狠心，做的好一点呢，我都替你不好意思，懒得骂你了都。”

王洋觉得如坐针毡，餐厅的人不少，这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只能更加努力的把头埋起来，好让自己不起眼。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饭菜上桌了。

“行了，不说了，吃饭吧。”王洋端起自己的饭碗，低头扒饭，像是要把脸埋进去。

吃完了饭，父子两又回到房间里。父亲端着水壶接了点自来水，想烧点热水备用，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回头问了一句:“你触电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了。”

“我问你们公司的时候，他们说你有两月没去了，那时候你还没事吧？那你辞职干嘛？在家待了一个月？”

屋子里陷入沉默，王洋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闭住嘴巴。

“我也不想骂你了，你说给我听听，辞职总得有点原因吧，说说看。”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父亲也没说话，好像非得等王洋打破沉默不可。

王洋心灵交战，双手在两条腿上摩挲着，过了好一会儿，双手才拿起来，抱成拳缩在小腹，抬起头，好像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老爸。”

“怎么了，你说。”

“我有抑郁症，挺严重了。”

父亲的第一反应是回头看王洋，想问点什么，刚张开嘴，却没说话又合上了，眼睛盯着他，像是试图分辨这句话的真实性与否，面色严肃。

凝视只持续了不长时间，而后他叹了口气，像是在问王洋，更像是自言自语：“怎么还有抑郁症了呢。”

一个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一个则根本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于是两人像是约定好的，再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