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青掌握的所有模糊的信息，在罗数说完这番话之后，开始逐渐清晰。

“荆棘花商会的车队里面，有一辆灰色的越野车，后排经过改装，拆除了座椅，并安装焊接了钢条。”山青分析道：“所以那辆车就是关变异者的？”

“你制作的那把狙击步枪，是为了击杀车里的变异者的吧？”山青突然把所有支离破碎的片段拼凑起来，于是整个事件的大致脉络便在自己的脑海中成型了。

罗数点了点头：“还记得在狗舍里面，你用刀刺死的那个变异者吗？他才是此次任务的狙击手，如果那天在钟楼的是他，根本不可能连开三枪都没有命中目标。”

山青回忆起那天在黑暗中，被自己用利刃刺入脖颈，最终化作一滩血水的变异者。仍然心有余悸。

罗数叹了一口气：“这个计划我们演练了无数遍，我们算好了魏闲的车队一定会在十九区停靠补给，也算好了钟楼街与加油站的距离，计算好了狙击枪制作所需要的时间和材料。

但唯独人心是不能被计算的。在我们的计划当中，耿信的确是最不稳定的一环，所以我们花了一大笔钱来收买他的忠诚。”

“但是有人比你们出价更高，对吗？”山青说道。

罗数嗯了一声：“是的，有人花大价钱想要魏闲的命。甚至对方的出价是我们的数倍！再这样的利益面前，耿信这样的匪帮，当然会做出效忠金钱的选择。”

后面的事情，山青便已猜到了。

耿信背叛了罗数，收取佣金之后，便想着利用那把M400狙击枪来完成刺杀耿信的任务。但奈何，耿信找来的狙击手是个水货，第一枪没有命中，给了耿信身边传火者的机会，后面的两枪自然而然更不可能命中了。

“为什么你一定要杀死越野车里的那个变异者？”山青疑惑的问。

罗数又摸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他吐着烟雾，看着山青：“荆棘花商会占领了北林地大片广袤的森林，为了森林下丰饶的矿产，他们恨不得挖通北林地的南方群山。”

弹了弹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的烟蒂，罗数又指着脚下的地面跺了跺脚说道：“荆棘花商会的钻探机，深挖到了北林地下极深的地方，他们虽然挖到了煤矿，但也挖出来了一处变异者聚集的老巢。”

“等等，变异者的老巢？变异者住在地下？我只听说过，被人类遗弃的旧城里面是变异者最多的地方，怎么变异者把地盘扩展到地下了？”

罗数摇了摇头：“不，北林地早在大灾变发生前，就有许多星罗密布的矿洞。人类一百年前就已经在那里发现了许多煤矿，并开山破土挖掘开凿出来许多矿脉。

只是大灾变之后，这些矿脉早已废弃，而荆棘花几年前决定重新开发北林地，这次挖到的地方，其实就是一支废弃古老的矿洞。而那些变异者，其实就是一百年前的矿工以及矿区的家属。”

听罗数这么说，山青能够想象得到，当开着挖掘机的矿工，掘开古老矿洞的岩层，用探照灯往矿洞内照时，看到如同虫群一般的变异者，从黑暗中涌出来的时候，那些矿工该是有多绝望啊。

罗数靠在沙发上，完成了一个战术后仰：“北林地那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能孕育出怎么样可怕的生物我都不会不奇怪。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北林地旧矿坑里的变异者，当中竟然有一个进化变异者是他们的的头领！”

“所以，那辆灰色越野车里的，就是变异者的头领？”山青颇感意外和震惊。

罗数摇了摇头：“不，车里的应该是一个女性变异者。”罗数挠了挠太阳穴显得颇为难样子，“怎么和你解释呢，用咱们人类的社会关系来说。车里的那个女变异者，是变异者头领的诸多老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