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啊，你以圣徒的鲜血为食，以他们额上的汗水为浴。】

在悲伤的最后阶段，眼泪与石头之间不再有任何分别。

而在这座大殿之中，在徐徐的叙说之后，唯独留下了一片静谧。

拉奥姆紧张的等待着，良久之后，苍老的声音才再次在大殿内回响，听起来，似乎比刚才少了那么点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老人吩咐道“不久前不是西陲出了一些乱子，就让他去吧，那里正好差了一个主教，让他补上就是了，虽然年纪轻了一些，但好歹也算是枢机，总归有些分量。”老人顿了顿，看了一眼拉奥姆“调查的事也交给他吧，再派几个得力的人去协助就好了，至于具体应该怎么解决，你应该清楚。”

“可是……”拉奥姆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不敢说出来。

老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相较于他而言无比年轻的圣裁官。

“我知道你和英诺森感情很好，近乎是你一直在教导他”老人讲“但是，总是有人需要为信仰献身的不是吗？”

老人摩挲了一下劝诫，拉奥姆望着老人碧蓝色的眼睛，只觉得此刻这一双眼睛好似入最深的海沟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而且……你总不想看见他后半生都将在郁郁之中苟活吧”

“可是冕下，阁下他终究还是您的教子啊，您真的忍心吗？”

老人没有答话，只是缓缓的背过身去，窥得后院的一角风光，望着花园里的一只翠鸟，怔怔的出神。

拉奥姆明悟了，对老人的背影深深的施了一礼，随后躬身向外退去，在他快要踏出圣殿之时，一道复杂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畔。

“他并不同我亲近，我也承认我并不怎么信任他，所以……”

“所以冕下…即便冕下并不喜欢阁下，但阁下终归还是您的教子啊，您难道对他半分疼爱都没有吗？当初是您将他带回教廷的啊！这么多年以来，希利尔斯也从没有做过真正违背您意愿的事情，禀告您结果是我的职责，但是…但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接受的事教廷的教育，他是一位优秀的修士。”

老人的身形顿了一下，并没有再开口解释些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拉奥姆退下。

见老人没有怪罪，拉奥姆松了口气

“冒犯了”

花园中的翠鸟向深处花香浓密处飞去了，站在大殿内根本无法追随鸟儿的足迹，老人转过身，静静的看着拉奥姆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圣殿之外。

一切发乎于沉默的一端，又以另一端沉默的开始而告终。

正午虽是酷热，但在强烈的日光之下，却反而显得万物都变得懒散怠惰了。慵懒的阳光微粒在空气中随风飘散，散落在每一角、每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