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着实温柔了些。好像……她妈妈的手。
那双眼,美的太具攻击性了,几乎让顾流苏忽略了她眼角淡淡的皱纹,忽略了她白皙皮肤下的梨涡,忽略了她天鹅般的细颈。
这样的女人,年轻时肯定是风华绝代的。当然,现在也极具攻击性。
“没什么事,涂了药就行了,不过要注意别沾水,小心留疤。男人可不会喜欢留疤的女人。”钟末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晶莹的绿色膏体,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顾流苏抬着美眸望着她,似乎想要把她那双丹凤眼的魅惑给比下去。
“这是我妈。”洛之凡见顾流苏什么也不说,浑身上下散发着的生人勿近和莫名的敌意,几乎出于本能的解释道。
他不想母亲不喜欢顾流苏,更不想顾流苏不喜欢母亲。
“妈……妈妈……妈妈吗?”顾流苏很荣幸的结巴了。
所以,他妈妈怎么可以美成这样?果然,任何得天独厚的优势都是爹妈给的,难怪洛之凡可以拥有如此逆天的颜值,她一直以为是他爸爸的功劳,现在看来,单单钟末,就足以扛起洛之凡的基因了。
“阿……阿姨……好。”洛飞雨的语言表达终究还是当机了。
“你好。”钟末勾起唇角,挂起了一张人畜无害的微笑。
然后,然后,然后的然后,又是无比尴尬的安静,除了扫帚在地板上和玻璃渣沙沙做响,整个空气都冷静的出奇。
顾流苏再次成功的被搬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洛之凡当着某人的面堂而皇之的把她抱了起来。就钻进卧室处理卫生去了,留下两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面面相觑。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索性,钟末不是一个可以忍受尴尬的女人。
“我很喜欢你的钢琴曲,比那些欧洲的老头弹的好听多了。”钟末剥了个橘子,随手递给了顾流苏一半。
“谢谢。”顾流苏接过去,一点一点的往嘴里塞。
“你是在修尔顿上学吧?我从新闻上听说了。”钟末拖着腮,远远的观望着“贤惠”的自家儿子。
“对。”顾流苏实在是不敢多说,毕竟,洛之凡的叮咛还犹有在耳。
小心我妈,少说话,她是学心理的。
“你怎么喜欢这么闷骚的男人?”钟末看着弯腰撅臀打扫卫生的洛之凡,幽幽的叹了口气。
“呃?……没有啊……我……那个……”顾流苏只感觉紧张的舌头都不是自己的了。
“没关系的,我不跟他爸那个老古板一样,我不阻止自由恋爱。”钟末陡然收回朝向洛之凡的目光,转而附在顾流苏的耳畔低语。
“……”顾流苏瞪着眼睛,连心率都随着这句话涨了几度。
“别紧张,小姑娘,你的指甲都快绞掉了。”钟末笑着说,“我这个老二跟他爹简直一模一样,古板的跟老掉牙的棺材板似的,还闷骚到不行。所以,追他很难的。”
顾流苏当下就愣在那了,呆呆的看着她那双极具攻击力的丹凤眼,那眸子里透出的清晰与光亮,还有看向洛之凡的戏虐。
“不过,你比我当年强多了,你是不知道,我追了他爸三个月,他才敢跟我在舞会上跳跳舞,牵牵手。真是怂的不要不要的。”钟末,把吃完了手上的半个橘子,随手,就又剥了一个。
“嗯?”所以,她说这些给她听是为了什么?
“所以呀,以后要是遇到困难,你可以告诉我,这方面,我很有经验。”钟末刻意将经验的尾调拉长,载着顾流苏不曾在长辈身上见过的活泼。
难怪,洛之凡会认为一切的家庭矛盾都可以通过交流来解决,这样的母亲,的确很好交流。
她生出的些许羡慕,一点不落的落进了钟末的眼睛。
她见过这种神情,在她年轻时期用过的镜子里。那时她也是如此,活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浑身上下都是被命运支配的无力感。
“喜欢的东西就要去追求,不是我自夸,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男人长的还是很凑合的,虽然老二这人轴了点,但比着他姐姐那个疯丫头要稳重的多了。”钟末像是在评判自己手上的艺术品一般随意。直到洛之凡扫来寒噤的目光,钟末才收回了自己轻浮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