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喊低了!”
谢安一皱眉,满脸难看。
……
琉璃厂往南出巷子口,还有一趟斜街,此时正是夜里七点钟的样子,外头虽然下着大暴雨,但却挡不住客人游玩的热情。
两撑黑伞,远远的进了斜街,一人手拿羊肉串,一人抓把瓜子儿,两人边走边吵架,哪怕离出去十来米远,都能清晰听见二人的大嗓门。
“喂喂喂,大个儿,你这可就有点儿卸磨杀驴的意思了,要不是我张嘴去要,咱们能拿到20万吗?就那浪迹江湖数十载的奸商,会给咱实价?”撇着嘴,谢安往嘴里扔进去两颗瓜子儿,咯吱咯吱的乱嚼。
宗明大手一挥,“谁让你要那么低的?换做我,我至少要他个两百万,咱走的时候你瞧见没,那孙子眼眶里的笑模样都藏不住了好吗?”
“放你妹的罗圈屁!”谢安笑骂道,“你小子一进去就吓傻了,要不是我机灵,看出来了奇货可居,往上拼命喊价,你小子就真的五万给人家了!”
宗明同时吃三串羊肉串,吃的满嘴流油,嘴里虽然鼓鼓囊囊,但仍没忘了贫嘴,“少来!我那是想说五十万,被你丫挺的打断了而已。”
“你就吹吧你,别说五十万了,你喊五万都没底,我还不知道你?”
谢安一边嗑瓜子,一边顺嘴道,“大个儿,咱们现在也有钱了,你准备怎么花?”
“嘿嘿,安子,你要问我别的,我可能还真不知道,但这个问题,我还没从娘胎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好了!”
虽然嘴里吃着羊肉串,但宗明依旧分泌起了大量的口水,他煞有介事的说道,“一个字儿!报复!我现在有钱了,我要报复以前的生活,向贫穷宣战,向落魄宣战,把无产阶级的怒火通通变成滚烫的子弹,将这些阶级毒瘤通通粉碎!”
谢安问,“那你想干的第一件事儿是什么?”
宗明一字一顿的回答,“从今天开始,我也吃早点了!”
谢安眉梢一挑,“啊?合着你以前都不吃早点吗?”
宗明狠狠一挥右手,相当有力量的说道,“以前的早点钱我都拿去贡献给游戏厅的老板娘了,人家寡妇失业的不容易,咱能帮就帮,五讲四美好青年嘛。”
谢安满头黑线,“那你以后就不给那个小寡妇做贡献啦?”
“废话,你这就叫废话,咱们现在还和以前一样吗?咱有钱了,咱能一边买早点,一边上游戏厅找小寡妇……呸!是去做好事!”
宗明满脸憧憬,他喃喃道,“我以后买早点,非得买两份,如果早点摊上只剩一份,我饿着都不买,那跟咱的身份不对口,我非得吃一份,扔一份,这样才能显得咱大气,显得咱那么有身份!”
谢安连忙道,“那你去游戏厅开机子也别忘了开两个,你玩一个,剩下那个扔给我,别怕,我不嫌弃,我家祖传捡破烂,一天不捡都觉得浑身难受,你别看我英俊潇洒的,其实我小名叫狗剩,我爸是丐帮帮主,尤其擅长捡塑料瓶,而我更想把家族产业推向信息化、网络化,来他娘个发扬光大。”
“你叫狗剩?”
“是!”
“你捡我剩下的?”
“没错啊。”
“我是狗啊?!”
“感谢你的坦承吧。”
“去你的吧!”
……
在琉璃厂斜街,买卖家就不如琉璃厂主街多了,街面上的生意,大多都是些吃的玩的,就比如说井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