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救火的兵卒安排完毕后的魏旭又慢慢走回了李执的身后,静静的等待老师之后的命令。
“这好运符还真灵”李执任由清凉的雨水打湿在自己的脸上,带走之前的灼热,然后在心中感叹道:“这雨真的是不早不晚。要是晚点,那土匪武库里的东西还真就保不住了,要是再早些,那可就是司马懿逃了那上方谷,自己恐怕会被一涌而上的土匪们生吞活剥了。”
而一直失魂落魄,双目无神的张天德,此时却在雨水的滴答声中,慢慢的变了脸色,就好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般,他的心里防线被这场雨水彻底的冲垮了。
只见他眼睁睁看着手中的木屑被雨水慢慢冲走,逐渐露出了自己黑粗的皮肤,他的呼吸也随之猛烈起来,太阳穴也因为用力咬牙的原因满满鼓起,血丝充斥着他的双眸。
“贼老天!”
他猛地站起身来,撩开衣襟,怒目圆睁,狂发散鬓,左手紧绷握拳,右手上指苍天骂道:
“你为何,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为何火起时你不下雨?救火时你不下雨?却偏偏这个时候下雨?!难道这县令是你的亲儿子不成?!”
“呃....”李执听到这话,刚想明言几句表示自己的不满,却见张天德又回头盯着自己诘问道:
“我张天德辛苦半辈子才闯下的基业,为何转眼间就毁在了你这个初来乍到的县令手上?!我张天德哪点比不上你李执,凭什么贼老天偏爱于你?不但用大火顷刻间毁了我所有的努力,还要用雨水扑灭大火,让你占了我辛苦积攒的武器补给?”
此时癫狂的张天德显然失去了所有理智,他接受自己的基业被烈火焚毁,却无法面对自己兢兢业业积攒下来的武库粮仓被李执夺去。
“大胆!”陈志此刻虽然双臂发酸,十分疲惫,但也见不得李执在他面前受辱,当即拔出明晃晃的钢刀,怒骂道:“注意你的嘴巴,再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我就砍了你的脑袋!”
“本想留你一条性命”李执摇着头叹息一声,转身背过手去,面朝身后的兵卒,悠悠的闭上了双眼,缓缓说道:“既然你不识趣,那就成全你吧”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杀了发疯的张天德。
“我张天德,不需要你的怜悯!”说疯就疯的张天德突然弯腰捡起仍在地上的钢刀,然后右手持刀,瞠目怒吼的朝着李执搏命般的冲去。
“不好!”一直看戏的林羽深知将死之人的绝望一击最是难防,当即起身向李执冲去,但因劳累无法猛然提速,难以营救。
而护在一旁的陈志立刻上前一步,酸痛的手臂发力,死命劈出一刀,朝着张天德的脖颈直去,试图保护李执。
但因为过于疲倦,使得刀势没有往日的威猛,竟被那发了癫疯的张天德不知畏惧的直接伸出空着的左手向前一挡,任由陈志的钢刀砍下自己的左臂,也顺势躲开了夺命一刀,而后趁机迈过陈志,继续向李执冲去。
留守的兵卒们也挥舞着自己的兵刃想要阻止张天德靠近,却因为人数稀少松散,而且又因为李执站在他们和张天德之间,也没有机会保护李执。
后知后觉的李执惊异的回过头去,却见张天德此时和他已经十分靠近,根本退无可退。
发狂的张天德将失去左臂的痛苦化作了右臂的力量,嗜血的紧盯着李执,然后面容狰狞的举起了钢刀,对其重重的挥下。
李执惊恐地看着眼前着换命一刀,他想要抽身闪避,却觉得身体好似大山般沉重,根本无法挪动。周围的空气此时也变得好似海水般粘稠,让他根本无处躲闪。
他就像一只兔子,被突然袭击的猎食者吓破了胆。
苦苦挣扎的李执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钢刀,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眼看自己就要身首异处之时,直觉一股巨力突然将自己推开,并有一声惊呼在自己耳边乍起:
“老师小心!”
被推开的李执猛地抬头看去,却是魏旭在危急时刻一把将自己推开,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可他现在却没有任何机会可以躲过张天德那疯癫一刀。
李执眼睁睁的看着张天德钢刀凶狠的落下,直接砍在了魏旭瘦弱的胸口上,力量之大,直接将魏旭砍翻在地,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口,迸溅的鲜血混杂着雨水,洒满了李执惊恐的脸。
“啊——!”重伤的魏旭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在地上绝望的挣扎。
“啊——!”追上来的陈志怒发冲冠,从背后一刀劈穿了张天德的胸膛。
“啊——!”愧疚痛苦的李执拔出腰间的铁剑,全力刺入张天德的心脏,然后双手握住剑柄一拧,怒喝道:
“王蛋!我要你的命!”
赶过来的林羽见状,想都没有想的立刻转身冲向牢房的废墟之中,他必须要找到自己之前被土匪俘虏后,被牢头拿走的包裹行李,里面的药物是魏旭现在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