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所过,众骑卒纷纷退避,唯恐殃及池鱼,仅凭他一人之力,便硬生生破出了一条空道出来。
在他身后,其所带来的两万五千人马,如洪水泄堤般,疾撕开一个口子,猛灌而入。
使得原本还在战群中游刃有余的乌述大军,顿时压力倍增。
新军精力充足,蓄力养精,特别是还有着仇攸这等绝世猛将的带动下,即使乌述战骑骁勇异常,不畏生死,却也一时落入下风之中。
只一刹之间,整个战群之中,红黑以及各种兽皮杂色的骑卒,搅动聚群,混战一处。
这一次,却没有如之前那般触之即分,三军将士十分默契的围绕在各自的主将周围,尽心维护各自阵营,盘成一处核心,另有大量骑卒密布在这些核心四周,作为辅翼,向着乌述主阵的方向冲杀了过去。
直杀得乌述人连连退避,不停闪退。
就连一直隐在阵列中的阿勒脱,都不由萌生出了退意。
可惜好景不长,夜空之下,不少杀红了眼的骑卒们,大多已分不清敌我,几是见人就杀,遇之便屠。
这时又有一小部分怀恨在心的远州将士,竟然还乘着夜色正浓,无人察觉之便,偷偷向着一旁毫无所备的禁军骑卒发起了突袭。
对此,本就心怀怨念的伍洪德、赖兴康两位都使都是勃然大怒,哪里还能容忍这厮们乱来,当下也是暗中分出一队骑卒冲上前与其厮杀了起来。
而那些遭到袭击的禁军,自然不甘示弱,紧忙向着那些下黑手的骑卒发起反击。
这下可看呆了百余名原本被逼进死角的乌述骑卒,这些身着各色红黑两色的周人们,竟然眼睁睁的放任他们这些敌人不顾,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自个冲杀了起来。
此后场内局势愈发混乱,一会儿是三军协力共击乌述,又一会儿是京北两军自相残杀,李部残军与乌述互相攻伐,在一会儿则是四部混战,一通乱打,全无之前通力协心之兆。
望着这些自乱阵脚的周军,身处战阵中的阿勒脱却是乐坏了,赶忙派足了兵力,乘势反攻,总算是压回了之前的颓势。
在鲜红光芒的照耀下,周军自乱阵脚的一幕,自然是被远处一直关注战场的陈泽收入眼底。
但他对此除了皱眉之外,却是无可奈何,马军作战便是如此,你总不能让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攥着尖槊,与敌厮杀吧?
真如这般,首先你就得分心顾着火把上的油渍不会溅到你的脸上,其次在作战时,火把不会偏移,砸到你自己身上,或者误伤队友。
况且两手都有了用处,你让骑卒们用什么来操控缰绳,和马匹的调转?
“夜战非我军长处,裴太尉,鸣金收兵吧!”陈泽烦躁的扶了扶额头,作一副忧恼状,挥手道。
他费心费力,就是想以协同作战,用以收拢北军的军心。
老话说的好,最好的男人情意,不过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
如今这扛枪扛的,却反而是弄巧成卓,造成了如今的这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