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青悬兴奋地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个圈,却让慕白愣了神。
青悬发现慕白的眼神,也是红了脸。
时间本来应该是很“融洽”的定格氛围,不料却被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打断。
“莫小姐,你还想让我家少爷等多久啊!茶都换了两盏了!”
青悬脸色瞬时寒霜遍布,刚要说话,却见到慕白轻轻摇了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青悬眼中闪过惊喜,而后却又变得暗淡,担忧道:“慕白哥哥,那梁家伙……很讨厌,这事情交给青悬办就好了。”
慕白轻轻笑了笑,道:“这次,我和你一起去,相信我。”
青悬下意识便点了点头,她心中其实是非常期待慕白与她一起去面对梁玉甲的,但她怕那梁玉甲出言不逊,慕白受到伤害。但眼前这个自信的慕白哥哥令她有一种奋不顾身的信任感,她只能选择依赖他。
“走吧。”
慕白走在前面,开了门。
“咦?”
见到开门的是慕白,那门外梁玉甲的下人露出疑惑,随即便是一脸恼怒。
“我家少爷没有叫你,你开门做什么?”
慕白微微一笑,道:“那好,我不开门便是了。”
说罢,慕白便轻轻关上了门。
“呃?”
那下人没有想到慕白竟然敢这样做,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面前的门被关紧后,愣了愣,方才气急败坏道:“慕白,谁让你关门的!你敢关我的门,你……”
“我可不敢关梁大公子……奴才的门,方才不是你让我关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慕白认真地回答道。
那下人一时之间面红耳赤,想来竟无半句可反驳之语,一时之间理屈词穷,只是越是无话可说越是气得要死,只好大怒道:“你竟然敢这样对待我,如此怠慢梁公子,你知道梁公子与你之间的差距吗?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梁少爷派我来是给莫小姐面子,你别猪鼻子里插大葱,真拿你当回事了!”
屋中传来慕白淡淡的声音:“哦,那好,我不开门了。”
“你……!慕白你不要得寸进尺!”那下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时之间气得喘不过气来。在要说些狠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道:“慕白,你竟然没有死,醒过来了!”
慕白淡淡一笑,道:“你终于说了点有价值的东西,我没那么容易死。”说罢,转头对青悬道:“还真是够蠢的,到现在才发现。”
慕白明着是给青悬讲,但声音大的连窗外路过的下人都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
青悬捂嘴轻笑,道:“哥哥你可闯祸了呢。”
慕白两手一摊,表示我也是很无奈的样子。
青悬向外面拱了拱嘴,接着眼睛再次弯成一轮新月。
果然,门外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慕白,你不要太蹬鼻子上脸了!你要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物!尚书府与将军府相比你明白,你太嚣张了,而且你真当你还如从前一般?一个将军府的废人真当你还是从前的大少爷?我告诉你,我告诉你……”
这下人真是被气坏了,他虽然是一名下人,但身为梁玉甲的贴身小厮,也算是一个心腹,常人想见都难。这次梁玉甲派他前来,显然是对青悬极为重视,原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却没有想到这个被人耻笑的蝼蚁,已经传闻昏迷了三天三夜的前慕家大少爷已经醒了,并且一反先前放荡与沉默的形象,竟然还敢关他的门,甚至进行调侃,讽刺!这让他如何不怒。
听闻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慕白与青悬皆是笑了出来,但青悬眼中隐隐有一丝担忧,隐晦地观察着慕白的脸色。
“这下人说的这么难听,慕白哥哥不会只是故意装出开心的样子来吧。”青悬心中担忧,但看到慕白神情自然,没有丝毫强颜欢笑的样子,方才微微放了些心。
“慕白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呢,变得自信了好多。”青悬心中忍不住的欢喜。
听闻屋中笑声,那门口的下人更是气的直跺脚,叫道:“你们……你们……”
刚要说什么,一转头却见到了不远处观望的众将军府下人,那些下人立刻望天的望天,走路的走路,浇花的浇花,只是余光不停的扫过,没有丝毫做错事的觉悟。那梁玉甲的小厮当即恼羞成怒,脸色沉道:“都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这样一说,更是吸引了注意力,本来别人看他还会不好意思,现在他自己找存在感,理所当然的,很多人齐齐看向他。只不过看他到受伤的小表情,很多人眼神异样,一些人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便是传染成一片。
见到众人如看小丑一般的目光,那下人气的怪叫两声,道:“敢如此待我,你们等着!我这就去禀告少爷!”
说罢,那下人脸色涨得通红,飞也似地走出了慕白所在的小院。
慕白和青悬听得他如此尴尬,早已笑不成声,好久才平复下来。
深呼吸了一下子,慕白道:“我们去见那个梁鄙人吧!”
青悬也学他深吸了一口气,却“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不行了慕白哥哥,你想刚才那个下人的几声叫声,像不像只生了气的蛤蟆。哈哈……”
慕白一时想起那几声怪叫,顿时觉得青悬所言深有道理,忍不住与她笑作一团。
“还真挺像的……”
将军府大厅。
梁玉甲双眼眯成一条缝,里面寒光乍露,嘴上说道:“落公子醒来,那定是极大的好事。大病初愈,想来有些反常之处也是可以理解的。你倒是小家子气了。”
一脸愤然的梁玉甲贴身下人动了动嘴唇,想要在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退到梁玉甲身后去了。
梁玉甲微微一笑,打开折扇,对那高坐正位的雍容女子道:“落夫人,我听闻这莫小姐曾经是慕白的丫鬟,不知……”
女子一旁,身穿紫色衣袍的男子道:“这个梁公子自然不必担心,青悬为人试榜首,依照帝国例律,早已是自由身。梁公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梁玉甲微微点了点头,道:“我听闻那慕白与青悬关系极好,经常以兄妹相称,这……”
那女子笑道:“梁贤侄多虑了,这慕白向来对青悬非打即骂,经常对她不理不睬,还曾经透露过想让她嫁人的想法。也是青悬这丫头知恩图报,脾气好,一直毫无怨言的照顾着他。啧啧,说起来真是令人心疼啊!”
梁玉甲闻言便面色有些寒意,话语发沉道:“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那慕白如此不识好歹,真是枉我曾经对他给予厚望!不过作为青悬曾经的兄长,我也是要与其结交一番。但如果他以后还敢如此对待青悬妹妹,那我定饶不了他!”
那雍容女子道:“那是自然,虽然他是我慕家的少爷,但如此虐待亲近之人也是有悖伦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现在梁公子来了,更是令青悬有了一层强大的保护,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了。我们青悬也真是有福啊,呵呵……”
梁玉甲顿时满脸笑容,收起折扇,拱手正待答话。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却是飘忽忽地传了过来:“青悬,我会保护她的。”
堂中众人脸色微变,齐齐望向门外,却见慕白面带微笑与青悬正缓缓而来。
进门,站定,慕白微笑道:“诸位继续,我只是走个过场。”
听闻此言,方才脸色严肃的几人皆是缓和了下来,刚才慕白的话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原来是这样,这慕白也不傻,知道把这青悬送出去后肯定会得到更多东西。现在赶到这里来,说一些场面话,明着是摆出一副与青悬兄妹情深的样子来,借此得到好处。真是费了心啊!”慕家主母心中冷笑,但心中总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她也真是害怕这慕白真的不放人,如果他真这样做,以青悬的脾气,是断然不会与梁公子交往的。
“得到些利益又能如何,身为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稀泥,永远也不可能掀起什么波浪来。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离开了青悬,他也没什么了。”慕家主母心中道。
这不仅是慕家主母心中想法,更是在场中人的想法,慕白终究只是个不成器的家伙,做这些举动也只是显得他可笑而已。
面对神色异样,心思各异的众人,慕白神态自然。
慕家主母收起心思,道:“落贤侄来了啊,真是少有的情况,伯母都受宠若惊了呢!快坐吧!”慕家主母转头对身旁小厮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落公子搬座!”
慕白摆了摆手,道:“不必劳烦了,我站在一边就好。”
慕家主母闻言心中道:“这慕白也算是有眼力价,知道身份差距,没有被我这番话捧的飞上天去。不过也是,知道自己的位置最好,不然自以为是谁也救不了你!”
“哦,可能是落公子最近在练武健身,站着着锻炼身子吧。青悬,你快坐吧!”慕家主母和蔼道。
梁玉甲看着那道倩影,眼神炙热。大堂之中,梁玉甲的身畔,是有一个空位的。
慕白闻言笑了笑,站到了一旁。
“这位便是青悬莫小姐吧,入座吧,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一会儿人都瘦了。”梁玉甲微笑道。
“是啊,青悬,快坐下吧,这傻孩子,一时紧张,都忘了落座了。”慕家主母笑的很亲切。
青悬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慕白,摇了摇头,道:“不,我不坐,慕白哥哥不坐,我也不坐。”说罢,便走向慕白,与他并排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