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目光转向殷杰,挨了一拳即将身败名裂的殷杰并没有吓得魂飞天外六神无主,反而露出一丝冷笑,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你眼中没有恐惧,为何?”梁风不免心生疑惑。
殷杰神秘一笑:“不为何。”
轩辕傲天既好女色也好男色,曾几次三番暗示殷杰,拒绝轩辕傲天恐有退宗风险,殷杰不甘籍籍无名,半推半就从了轩辕傲天,暗地里成为轩辕傲天男宠的他得以进入傲天宗”玄灵阁“闭关修炼,从而突破金丹期,在之后的宗门比试中大出风头。
殷杰此行真实目的,乃奉轩辕傲天之命,来此地物色合适人选,供轩辕傲天作为双修道侣,轩辕傲天定然会想办法护他周全,殷杰认为自己还有退路可走,故而并不慌乱。
梁风只道是殷杰故作坦然,没有放在心上。
吕品押着殷杰回到家中,让他跪在妹妹吕晶遗体前磕头认错。
今天新任县令到来,三人将殷杰一顿暴打,再同耿绍北移交官府处置,吕品还担心新任县令会与耿绍北等人沆瀣一气,梁风表示督办此事,毋须操心。
真凶伏法后,吕品却高兴不起来,依着惯例办了白喜事,白喜事过后,妻子安然落葬,蒋丰年准备返程,他耽搁得太久了。
回云隐宗之前,他对吕品问道:“我没想到她铸成过这种大错,二哥,你不恨她?”
吕品神色黯然道:“她是我亲妹妹,我怎能恨她?那场火灾我早知真相,那夜火势蔓延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事后一直无法原谅她,但不至于痛下杀手。
说到底是小孩子的
无心之失,爹娘没有看管好。“
“小女拜托你了。”蒋丰年摸摸身旁一个小女童。
吕品道:“你还是早日学成下山谋份差事,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父母陪伴,她又失去母亲。我一个常年在外的叔叔,能顶什么用。”
亡妻坟墓前,蒋丰年沉默良久,吐出一个“好”字。
蒋丰年打算走人时,听到梁风的声音忽然响起:“事了拂衣去,你倒是潇洒得很。”
“前辈。”蒋丰年见梁风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身后,惊出一身冷汗,任谁背后突然冒出个人儿来,都会吓一跳,他忙道:“我只辞一天假却耽搁四五天,再不回去,宗主该惩戒我了。”
梁风望着墓碑一眼,缓缓道:“蒋丰年,殴打妻子者你如何看待?”
蒋丰年不假思索道:“与禽兽没有分别。”
“好。”梁风微微点头,道:“你常年修道不归不也算是一种冷暴力吗?那你何不休了她,还她自由?“
蒋丰年面露难堪:“那时她已有身孕,我不便休妻,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她更是不愿意与我分别。”
“那你当初何必碰她?你若是早早下山,做些小本买卖,有谁敢打你妻子的主意?”梁风字字诛心,蒋丰年闻言双目痛苦闭上,吕品见状道:“前辈,丰年也是为了将来有个好前程,能多挣些钱,给妻儿更好的生活,才决心上山修道。“
“现在说这些太晚了,人已经死了,蒋丰年,你哪怕早下山一天,早一日归家,她都不会死,整日在上山修个狗屁道有何作用,现在还上去作甚?”蒋丰年如今金丹修为已经非常高了,入朝为官抑或是开武馆都行得通,没有理由抛下女儿,再上落云山云隐宗。
“贤妻见我蓬头垢面,衣不蔽体,给我馒头棉衣,问我是否生病,这么善良的人,给你生了一个孩子,把一切交给了你。
你不是孤家寡人,你是一家之主,不是像我像舟午,这种没有牵挂的单身汉,你肩膀上有一份责任,你明白吗?”梁风指着墓碑道,字字铿锵:“炼气筑基金丹元婴,辟谷淬体小乘大乘,哪怕渡劫飞升成仙又如何?她活不过来了,她必然等得你很苦,每夜都盼你归来,吕兄和我说收拾遗物时,发现枕头上有泪迹,这是长期积累才能留下的印记,将心比心,你一点不感到难过自责吗?”
花花世界迷惑蒋丰年的双眼,如今回想起和吕晶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由悲恸难抑,斯人音容笑貌犹在,身躯却长埋于地底不见天日,她这个年纪本该相夫教子,平静地走完这一生,而不是早早躺进棺材长眠不起。
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往事浮现于蒋丰年脑海,他眼中泛起酸楚泪水,膝盖一屈跪在妻子墓前,抱着墓碑失声痛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