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先用的方法很简单,无非就是把后世囚徒困境的实验再做了一次而已。
他将那位高二狗和晚娘分别关在两个房间里,然后告诉他们,你俩竟敢对我隐瞒,三炷香之内,你俩只能活一个,谁先说出钩镰枪的练法谁就可以决定活下去那个是谁。
刚刚在对于晚娘的询问里,萧凛先早就旁敲侧击,将她与高二狗的关系探明了不少。
高二狗是这位晚娘家的叔叔,居住在代州附近的村落当中,不知道为什么,被刘七之类的掳掠而来,至于他们的来历,虽然小姑娘不愿意说,但是能整整有法地跟萧凛先对话而且不失礼节,想必肯定不是一般的黔首。
果然,不出萧凛先所料,两人很快就明白了萧凛先这条毒计的恶毒之处,但是他们也无法,分明是赤裸裸地阳谋。
于是,两人争先恐后地表明,自己懂得那钩镰枪的练法,只求能放另外一人一条生路。
麦琪的礼物么?萧凛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即很遗憾地对他们说你俩都在同一时间给了我想要的东西,而且都求放对方一条生路,咱也不是不讲规矩之人,既然如此,就算你俩同时过关,都不用死了。
萧凛先的这番话倒是起了不少作用,那独臂汉子与晚娘一见面,彼此痛哭一阵后,然后双双跪倒,向萧凛先行礼,倒让萧凛先好一阵埋怨。
“本座方才所言,汝等忘了么,吾山庄之内,不兴跪礼,权且一人扣下三个工分罢!”
在萧凛先这个万恶的封建贵族和小地主的手里,晚娘方才献图得来的个工分,转眼间只剩两个了。
两人对这个性格有些乖戾且心思狡诈的小鞑子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平心而论,因为待遇和工分的关系,萧凛先在奴隶当中的声望还不错,但是在晚娘和高二狗两人心中,他俩对于萧凛先的观感不算好。
每日三餐均可吃饱,顿顿还有骨汤一碗,运气好的时候,还会有些下水赐予他们。这对于原本那些被官吏山贼地主盘剥的农民来说,这比在故土都要好不少,起码能吃饱,偶尔还有荤腥。
但是在晚娘和高二狗看来,自家这位主人,不是个善于之辈。
他之所以如此厚待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他的奴隶,出于少年任性地恶趣味罢了。
这位小鞑子虽然舍得花钱但是有些可怕,这几乎算是的所有汉儿的共同认识了。
见到小鞑子的第一面,就侮辱他们的宋人,而且设计玩弄那个奴隶贩子刘七,仿佛他们的性命只是他用来恶作剧的道具一般。
而见到这小鞑子的第二面,见到自己私有“财产”被侵犯的他,竟然将那位商人及护卫一起杀掉,而且还要杀其全家,杀完之后,还要人主动将全部家产送上。
嚣张跋扈至此,一个枉顾他人性命,一切只为自己喜好的大纨绔子弟的形象就树立在了他们心中。
特别是,仅仅因为用了点他园中枯枝生火,便将高二狗打成重伤这件事,让这些汉儿对于萧凛先的观感,降到了一个低点。
一个被惯坏了的“小霸王”罢了。这算是他俩的共识。而今日晚娘过来找萧凛先,不过是看这位喜好新奇之物,自己若是投其所好,这位不知柴米贵的狗大户说不定脑子一热,立刻就放高二狗归家。
现在看来,他俩怕是低估了这位小鞑子。
花钱大手大脚不假,任性也不假,但是这位小鞑子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铁憨憨,反而阴险狡诈,设了一个毒谋,将两人视若珍宝的钩镰枪练法都诳了去。
“如此说来,汝家原是军中之人?”萧凛先给锅里下了一筷子羊肉,笑吟吟地看着两人。
两人的桌前,一人面前有一个小的石头炉子做的火锅,旁边牛羊肉萝卜大白菜,涮羊肉的菜码一应俱全,可是两人战战兢兢地坐在小马扎上,并不动筷。
仿佛面前热气腾腾香喷喷地涮羊肉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
不是,你们这么一副地下党面对特务腐蚀拉拢的坚贞表情,真不怕我一翻脸,杀了你们么?
萧凛先盯着他俩,有些不爽起来。
“小人愿献出这钩镰枪练法,还求主人莫要追求吾等失礼冲撞之处,至于这换取自由身一说,小人不敢奢望。”说话的是那个独臂汉子,此时他看了晚娘一眼,眼中尽是不忍和心疼之意。
“还请主人赐下纸笔,待小人将其中关窍和练法,尽数呈上。”高二狗说罢,乃乞纸笔,想要画了图交差了事。
“晚娘,汝为何要求本座放这高二狗自由。告诉本座,还有这钩镰枪练法从何得来,本座倒是可以考虑放汝等自由。”
见到高二狗一副认栽的态度,萧凛先并未送上纸笔,反而扭头看向晚娘。
晚娘不知所措,高二狗对着晚娘狂打眼色。
过了半晌之后,晚娘这才缓缓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