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相貌倒是与那人极为相似,只不过这行为举止可无半分相似。莫非姜大公子寻不到人所以自贬身价寻了个替身?”姜殷并未回答,姜瑾心里百感交集,松了握紧的手改成紧紧抓着姜殷的衣袖,若非姜殷的衣料皆为上品,怕都是要给姜瑾抓破了。
良久,姜殷才吐出一句:“多年未见,乔瑜竟学会这挑拨离间了。”言下之意就是说乔瑜这些年好的不学尽学些歪门邪道。“不过乔瑜好像比姜公子更吸引你的人。”姜瑾本想看看这乔瑜长什么样,哪知眯眼看了半天只看到一个面具的大概轮廓。这个举动落在乔瑜眼中便被拿来给姜殷添堵。
“一个破烂面具哪有阿殷好看。”姜瑾瘪嘴丢出这句话,乔瑜略显惊讶地看了一眼他。或许见口舌之上讨不得好处,便长剑一挑直朝姜殷而来。姜殷手持匕首被近了身自然不好受,处处都被乔瑜所压制,另外他还要护着姜瑾就更施展不开手脚了。
姜瑾单手抓着姜殷的衣袖,另只手对着乔瑜。弓弩中的弩箭虽出其不意,却在雾气之中失了准头,贴着乔瑜的头发而过,割断了几缕黑发。乔瑜那双浅绿色的眸子暗了暗,自此时起他才明白不能太过于小瞧姜瑾。
长剑伤不了姜殷,乔瑜便用岸上所用的方法,改朝姜瑾而去。就在姜瑾觉得自己要躲不过的时候,姜殷却主动用自己的身体迎上剑尖替姜瑾挡了这一下。乔瑜见时来运转便反手击上剑柄,剑身随着他这动作又深入姜殷的腰身了几分。
姜殷将姜瑾拉在身侧夹在咯吱窝里借力后退了好几步。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等姜瑾反应过来,两人所走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滴滴血迹。姜瑾见状便要脱下风衣给姜殷包扎伤口,却被姜殷所制止了。
姜瑾身子向来不大好,这样的环境若是只穿一件湿透的里衣怕是会染上重感冒。刚刚要不是姜瑾对那件嫁衣过于反感,姜殷就算是自己看着不爽也会让姜瑾穿在身上。虽然姜殷怕姜瑾出事,但是更怕姜瑾发烧,因为姜瑾要么不发烧,只要发烧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堆并发症,稍微调理不好就容易落下病根。
乔瑜多数时间都是在这溶洞中度过,比起姜瑾二人,对于他来说这雾气并不能给他造成多大影响。他的靴子踏在青石板的地面让姜瑾的眼皮一跳一跳的,也让姜瑾的心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姜殷原先就在岸上被乔瑜捶中胸口,那一下就伤了姜殷内脏,如今又再度受了伤,他的情况也更加不好了。其实姜殷并没有告诉姜瑾,那时梨园之中他也受了很重的伤,随后得知姜瑾消失后就无心养伤而踏上寻找姜瑾的途中。现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状态自然不佳。
乔瑜立在二人跟前,将姜殷身上的长剑缓慢拔出,姜殷看乔瑜这副模样知道他不讨得好处,便不会善罢甘休,就再度将姜瑾往自己的身后藏了藏:“有什么朝殷来,你尽管发泄愤恨,殷可自行做主让姜家不因此事对你如何。”
乔瑜将刚刚那个弩箭丢在二人面前,想必刚刚他之所以没有立马乘胜追击应该就是去捡这弩箭了。姜瑾见乔瑜欺人太甚,手在胸前戒指上一摸,等到他将手中的东西丢向乔瑜,他才发现是那把普通的小刀——那是阿姐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乔瑜侧了身将小刀夹在两指中间,看着这带着熟悉感的小刀,乔瑜的眼睛红了几分:“这小子想必就是那个让我姐姐丢了命的小混蛋吧。”乔瑜冷笑了几声后说出这一句话让姜殷脸色大变。
乔家两个孩子,乔隐善良温婉对人温润好言相对,乔瑜却截然相反。爱人跟亲人虽同为他的逆鳞,但是由于姜殷刚刚并没有对那女尸做出什么过分举动,所以乔瑜并没对姜殷下杀手。可姜瑾不同,在乔瑜心里他已经将姜瑾认定成是杀害自己亲姐姐的凶手。
乔瑜一脚将姜殷踹开,随即就露出被姜殷藏在身后的姜瑾。就在这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一把弩箭刺入乔瑜大腿之中,可乔瑜并没有丝毫停顿,反而像没有痛觉一般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弓弩的后坐力极大,姜瑾本就不在状态,一连两箭已经抽走了他全部力气。
他认命般地闭上双眼,耳边回荡着的是姜殷那撕心裂肺的沙哑声音。“阿瑜,一步错步步错,他可是姐姐死命都要护着的人,此方你取他性命,岂不是辜负了阿姐一番苦心了?”想象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随之而来却是那个消失已久的女声。姜瑾却没有如获释重,阿姐的死不仅是乔瑜心中的痛与恨,更是他心上的刺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