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手续的行政审批流程没有一个系统化的规范，办理什么东西，也得来回折腾好几次，还不一定能办理好。

“小同志，你这是私人办厂，得找我们局长签字盖章才行。”

办厂子，在这个年头算得是一件大事情了，省工商局里面，只有局长签字盖章，手续才算办完。

这要是放到2017年，注册个公司，都没这么繁琐，但是想着有了合法手续之后，即将来办的厂子才有保障，也就耐着性子一步步来。

“咚咚”

“张局长你好，麻烦您给签个字。”

听到可以进门的声音，杨宇打开门，把审批表格递过去。

张衍看了杨宇一眼，拿起审批表，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杨宇？注册制衣厂？注册资金一万元？”

张衍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的注册资金竟然达到了一万元，在这个当下，确实算多的了。

“小伙子，你哪里来这么多钱？你父母是干啥的？”

听到张衍的询问，杨宇挠挠头，有些腼腆地回答：“张局长，我爸妈都是本分庄稼人，我是高中毕业，又遇上政策开放，在大队干了一点小生意，靠着收乡亲们的泥鳅黄鳝赚了点小钱，这不就寻思着来省城里看看，能不能干点别的，还是想着为国家经济发展做点自己的贡献。”

两世为人，杨宇这话说得很官方，很水平，父母本分，自己高中学历，带领乡亲们致富，响应国家号召，勤奋上进。

“小伙子很不错啊，学习没有忘本，知道回报国家！”

听了杨宇的解释，张衍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他经历了五十几载岁月风霜，吃过苦，受过累，也由衷的信仰共产党，现在杨宇这种肯为人民服务的青年，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了。

“张局长说哪里话，我只不过是多读了几天书，多懂得了一点，咱们共产党好啊！人人都有饭吃，饿不着，冷不着！”

谄媚无比的官面子话加上地道土话，从杨宇的嘴巴里吐出来，完全就变了一个味道，张衍只觉得眼前这个青年是进步青年，是个可造之材！

“诶！可不能谦虚了！世道变了，像你这样的积极青年不多了！既然是为人民服务，那这厂子，我们肯定拥护！肯定支持！”

一边说着，张衍签下了名字，然后取出公章盖了上去。

张衍夸奖的话，说的杨宇倒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哪儿有他说得那么好，他只不过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挣到最多的钱，至于什么为人民服务，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谢谢张局长了，我一定谨遵张局长的教诲，继续勤勤恳恳，继续为人民服务！”

但不管怎么说，张衍签字盖章了，杨宇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办工厂可是件大事情，有什么问题啊，只要能帮忙的，那就经管提，咱们这也是为人民服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