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五十人跟着,他得活着跟我们回去,我信不过你。”
“好。”周铎手一挥,身后数人拨开鹿角,李亭循和梁仲彦也不再在人群中遮掩,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岀去。
张子拓依旧沉静,看着梁仲彦的背影,张子拓突然抄起硬弓,孟秋在同时把架在祝友生脖子上的刀压了压,“张将军!”
张子拓沉默半晌,朝地上啐了一口,手一扬,雕弓坠落于地。
周铎从营地里又顺了几匹马,近二百人骑着马缓缓离开营地,孟秋押着祝友生走在后侧,后方还有张子拓遥遥跟着。
一行人西向走了几十里,周铎遥望着后方并无兵马随行,便示意孟秋放了祝友生,“张将军,送到这就可以了!”
双方大约隔了一百多步。孟秋撤下了刀,祝友生身上只有轻甲,百步之内根本抵挡不住弓箭。周铎身后诸人箭已在弦,遥遥指向祝友生后心,紧紧盯着张子拓一举一动。
张子拓未动,身后一骑却突然跃马而出!韩凌手挽雕弓,于马上连发三箭,那箭从祝友生头顶擦过,带起祝友生的发髻,直指孟秋头颅!
祝友生发丝还在空中飘荡,脚下却暗自朝着身后飞出,朝着孟秋心窝便是一脚。韩凌箭矢已到,那劲风刮得孟秋脸颊一阵刺痛,他连忙借着力道朝边侧一滚,韩凌的箭描着他耳侧钉入泥土。张子拓接过军士递来的弓箭,与韩凌一并纵马向前,弯弓朝着孟秋射去。
孟秋手中还有一把刀,而祝友生并无兵器。祝友生说是武将,其实更像个文人,武艺并不十分精通,孟秋挟持他而没有选择挟持张子拓也正是出于这点。二人离得极近,方才祝友生被孟秋一脚踢中腿弯,倒在地上时扑上去摁住了孟秋持刀的手。二人在地上滚作一团,双方虽有弓手但也惧怕误伤,而此时却有两人出箭!韩凌与张子拓一左一右,瞄着孟秋头颅射去。
为不伤到祝友生,那两箭都射得较偏,孟秋心中也明晓,索性不闪不避,那两箭便分别落在头颅两侧。
周铎也搭上了箭,但他的箭瞄准的是百步外的韩凌,身后众人策马向前,朝着韩凌与张子拓乱箭齐发。为了不伤到孟秋,那箭矢都射的又高又远。韩凌与张子拓便直接顶着箭雨策马疾奔,一箭未曾沾身。韩凌右手抽出背后长枪,朝着前方地上一枪挥过,分开地上还在纠缠的二人,张子拓一把捞起祝友生。韩凌一枪卡住孟秋咽喉,望着周铎,“后会有期。”
周铎目光锁死在韩凌脸上,片刻后才回应到,“后会有期。”
韩凌和张子拓把祝友生带了回去,孟秋也自归阵上马。周铎等人朝着正西方绝尘而去,韩凌看了一眼,扭过头对上张子拓的眼睛,还未出声便被张子拓止住,“不必追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换了装束混入人群,你到哪找去。等会去我传令沿路仔细盘查一下,但估计也抓不到了。”
“他们到底是哪一边的人?”韩凌最不解的是,这一趟下来,总觉得对方什么也没捞到。而且,总觉得对方似乎另有所图。
“我也不知道。等到了豫章再问吧,上面总归能猜出来点。”张子拓想了想,又往西方指了指,“但是让我猜,不得跟那边有点关系?”
楚国西方,是魏。
四月一日,张子拓部于乌伤大破叛军,生擒叛将梁仲彦。当日下午会稽将领周铎率众劫持主将祝友生,私放钦犯,率百余人遁走,不知所踪。张子拓连夜传令沿路州府严密盘查来往行人,无果。
四月六日,帝传口谕令张子拓带有关将领归京。此外,龙泉兵马主将改为祝友生,婺州大营主将改为宋北城,会稽郡相关人等由太尉玉轩云另行调动。
四月十一日,张子拓接旨归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