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请来了平时交往不多的执灯骑士长维克托来帮忙,这样就不会出现什么疏漏了才对。
“戴维德先生不妨有话直说。”
“既然你身边法娜这幅遮遮掩掩的模样,你也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对。”
“法娜身体不适,我要带她去认识的医师那里看看而已,应该是轮不到你操心的。”塞菲嘴里说着废话,一边审视三个人的水准。
他对戴维德是有印象的,赤位修士,传统调律法,两节点十二回路,无根源,在灵刻上没有太大成就。之所以成为导师,是在于他修习的剑术,其来源于现代的极简对人流派,专注效率,以速度破除各种变化。
戴维德大概是以此为理念创造了自己的流派,命名为音破剑术,塞菲有理由相信那只是对于极简流派断章取义的结果,又或者出于自身能力不足而产生的妥协。
“白子这种东西早就有记载,与红渊关系密切,可不是你塞菲自己家的私事!”张口的是戴维德的学徒,看起来总算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然而大书库与教会都没将白子化作为一种病症公诸于世,说明最具权威的两个机构都还没确认它的性质,你说的记载恐怕也不过是谣言而已。”
想将本就站不住脚的说法推上正确的立场多半是徒劳的,骑士长维克托有些怜悯又半带嘲弄地看了眼支支吾吾的学徒,深知这个时候不用讲道理。
“既然是未知的病症,就更应该隔离观察才对,视情况而定,恐怕不只有这位小姐要和我们走一趟。”
是的,当白子化属于未知的时候,他们作为维护秩序的一员就已经掌握了话语权,甚至还能借此做到更多。
“那就……试试?”塞菲伸出右手,压住想要走出来的法娜。
其实塞菲也不只是完全在凭胆气冒险,他现在已经将黑之书的灵素隔离,理应可以正常使用白环的灵素。
拖到有人——最好是琳希到场,而现状也不允许自己逃跑不是吗?那恐怕与束手就擒没太大诧差异,不说自己,法娜肩头的伤势自己还是记得的。
在这种流向下,塞菲却没想到事情还是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了。
“老师,就让我出手制住塞菲吧!”那学徒竟是自告奋勇了。
戴维德显然有些不悦,他带维克托来本来就是要借对方做成这件事,自己这些人犯不着彻底得罪阿尔特留斯,又哪需要一个学徒来插手?
但维克托不这么想,他其实并不太清楚白子是什么情况。只是作为纳撒尼尔直接提拔的一位骑士长,在受到纳撒尼尔子爵明显的暗示后,自然知道该做些什么。
而现在有机会拿阿尔特留斯的把柄,顺便折辱一下塞菲又有什么呢?
“你去吧,我来做担保,戴维德先生不用太担心。”当然,他也是要拖对方下水的。
“谢谢骑士长大人。放心吧老师,平时我们是顾着阿尔特留斯的颜面才没去挑战,今天不是正好的机会吗?”
戴维德挥了挥手,到这一步他也说不了什么了。他倒也不担心自己的学生,虽然刚刚生成第二节点,音破剑术却也修成了一境。
那个阿尔特留斯家的小少爷,不论平时风传如何,现在是实实在在地伤着一条手臂,也没像样的灵装傍身,又能做到什么呢?
这也是法娜所担心的。
“塞菲,你都没有灵装不是吗?”
“嗯,是没有,不过问题不大……”塞菲一愣,还打算好好回答,“音破剑术极端强调先手,起初以灵装放出声波乱人心智,再收敛灵装效果以纯粹速度占得优势……”
但法娜还在愣愣地听,一声炸响便掩盖过塞菲的言语。
她被强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心想这也叫以声波乱人心智的程度?她很明显感到那一下炸开的风浪几乎要令她离地而起了。
而等视线清晰,那名学徒已经在那瞬间来到了塞菲身前的空中,按剑而发,上面才刚刚熄去的灵纹就要重新亮起——
而塞菲已经摆好架势,仿佛已经知道了攻击方向一样侧身以待。
那学徒眼中露出明显的不懈,反应过来又怎么样?你们这些对渊剑术的学习者能对这种情况做什么?
针对渊民的剑术在初期面对差不多境界的对人剑术学习者,是没有太多应对方法的。
但塞菲在阿尔特留斯剑术上本来就境界不高,在对父亲说出不再修习之后,他仰仗的就不再是对渊剑术了。
倏地法娜只感到风势骤止,灵素流动也变得缓慢。
法娜看到眼前微黯,塞菲脚下划出的一步像是出一道白色发光的圆弧,而他的手落在对方纤细轻盈的灵装上,法娜心中生起一种错觉,那明明是对方的灵装,塞菲却成为了执剑人。
白夜剑术半境,剑势“环”。
同时,也是塞菲空手接灵装这一恶劣习惯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