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喜欢这个称呼,我更喜欢世人称我为,”男人微顿,优雅地欠身,“艺术家。”
“你想要多少时间?”他猜测来者是想勒索抢劫。
“时间?噢,你不会把我当做什么抢劫犯了吧,我可不干那种卑劣的事情,”男人的声音先高后低,“我是来感谢你的。”
所有观众在这句话下,都回身将毫无焦点的目光投向他。
“感谢我?”他皱紧了眉头。
“我要感谢那些把我送上绝路的人,是他们让我踏入了艺术的殿堂,”男人的脸上变幻着各种表情,“我还记得,从废墟里爬出的那一天,我向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乞求生命,可他们却赠予我冷酷的死亡,光明被黑暗吞没,我从火焰中看清腐烂见骨的世界,一张爬满蛆虫裹尸布笼罩着一切。”
“艺术被尘埃掩就,唯我得见真理。”男人低垂着眼帘,声音同着风声回荡。
“你在说什么?”他脑海卷起风暴,一股力量正在汇聚,眼前的家伙应该和他一样都是精神领域的超凡者。
男人低着脑袋,无声地大笑起来。
他浑身在一瞬间紧绷,蓄积的攻势喷薄而出,近百张席座被掀飞在空,铺垫的木板都在蓬勃的精神力下拉扯起来。
他勾起嘴角,拭目以待。
“怎……怎么可能?”他惊骇地大叫。
猛烈的攻势无声瓦解,席座木板悬浮在舞台的边缘,像是有无形的屏障阻挡着他们,精神力像是泥牛入海般消散殆尽。
眼前的家伙有着不可揣度的实力,他个普通的超凡者根本不是对手。
他踏步出去,想要逃离这鬼地方,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至强的精神在一息间接管了他的大脑,任他疯狂下达命令,也无济于事。
身边一个个幻像开始如风中黄沙般消散,同一时间,悬滞边缘的席座也坠落下来,其后的男人猛地抬首,从后腰拔出一款大口径手枪,银色的沙漠之鹰,火舌喷吐如马蹄奔踏,纂着曼陀罗花纹的弹头破空而来。
他想求饶,可却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死亡咆哮而至。
鲜血流满他扭曲的面孔,雕花的弹头在眉心开出个窟窿。
男人收枪,再度欠身。
剧院的光芒彻底消散,黑暗降临寂寥的空间,唯有一道荒芜的声音行走在幽邃里。
“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