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们那般毫无感情的互相利用，自然就只有贵贱之分，像你们虚空只知靠着吞噬他人的价值，来成就己身，能有什么感情一说，一帮为利益聚集在一起的人，到头来也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刺蛇字字珠玑。

“你还不明白吗？”冈瑟不屑，“你只不过是杀人的工具，为人所利用罢了，上面的家伙可曾考虑过你的生死？”

“你错了，”刺蛇摇头，语气沉凝，“是我想杀你，而苍盟给了我机会，其中或许有你所说的相互利用，可不论怎么样，我只知道他们救了我的命，而你们杀死了我的妻子！”

“说的再露骨，也摆脱不了你肮脏龌蹉的行径，”他又说，“而纵是棋子，我也心甘情愿。”

“跳梁小丑。”冈瑟的声音从牙缝里钻出。

“对你可真是贴切的形容，”刺蛇咧着嘴，声音幽深，“对了，苍盟可没有加西亚这号人物，你的谎言太可笑了。”

“这不可能！”冈瑟笃定，“到现在你还想骗我！”

加西亚的面孔已经烙进了他的眼底，对苍盟的了解及每次围剿计划的外泄都由他所提供，如果不是苍盟的高层，怎么可能知晓这样的情报。

“虽说任务是潜伏虚空，对苍盟了解没有过深，可高层主管整个派系的就只有苍居和旁门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加西亚，我可从来都没有听过，”刺蛇声音寒冷，“事到如今，还要自欺欺人吗，冈瑟？临死还要虚构个家伙出来，替你洗脱罪名？”

冈瑟脑海混沌，加西亚这个形象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可从刺蛇的言语里来看，根本就没有这号人，生死交战，对方不可能欺骗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加西亚是虚构的名字，难道会是苍居？那不可能，五六十的老人了，加西亚那张脸可是写满了青春，旁门就更不可能了，与加西亚勾心斗角的家伙。

可加西亚到底是谁？那个家伙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骗他，用一个虚假的身份来伪装自己。

“自作聪明的家伙！”冈瑟嗤之以鼻，他想起加西亚一个异常明显的特征，刺蛇但凡见过高层一眼，都能清晰的记住他的模样。

“他生着……”冈瑟话语刚出，一枚投掷物携着呼呼的风声抛了进来，他瞳孔骤然收缩，而后猛地翻身，远离投掷物。

与此同时，刺蛇踏步，飞快的闪进了房间，手中的枪械对着冈瑟逃窜的身影连发，一枚击中腹部，其余的擦过衣衫，击碎了窗玻璃。

“该死！”

冈瑟畏缩在床头，痛得呲牙咧嘴，他一手持枪，一手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那投射进来的物体竟然只是一个弹夹，在黑暗里，他看不清模样，下意识地就以为是手榴弹，连滚带爬的闪了开来，狼狈得不成样子。

玩我！该死的家伙，真以为能杀了我是吧，可别到时候自己给栽这了，冈瑟在心中思付，呼吸有些急促。

“刺蛇！”他怒吼着起身，手中的乌兹冲锋枪火舌喷吐，炸响贯彻房间，子弹钻进床垫，棉絮激起，满天的飘舞。

刺蛇前倾翻滚，凌空抬枪猛射，几枚弹头撞击在一起，迸溅出火花，彼此消去小半弹体。

衣橱在弹雨里四分五裂，刺蛇蹲伏在了火力不及的墙角，冈瑟的攻势过于猛烈，凭着一把手枪是断然无法力敌的。

“来啊，不是想杀我嘛，我就站在这里，怎么不敢出来了啊，藏在那里，可真像一条狗啊！”一轮攻势后，冈瑟并没有停歇，他跃上床去，手中乌兹再度运作起来，火力压制的刺蛇抬不起头。

刺蛇牢牢抓着手枪，浑身肌肉紧绷，如满月的弓弦一般，时刻准备爆发奔雷，他在等，等冈瑟一个更换弹匣的间隙。

在那清脆声音响起的一刻，他就会起身碾压过去。

枪声已经消散，冈瑟没有再向前去，他一手捏着那弹出弹夹的按钮，一手探到了身后。

声音响了起来，清脆悦耳，落在刺蛇耳中，仿若死者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