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证明不……”
王捕头还要质疑,忽然看到杨云钟上前一步,语气甚是惊疑地说道:“你……你是周静安周师叔?”
“周师叔?”昆仑派另外三人又是一惊,齐齐转头看向周安,吃惊地看见周安也就是周静安,竟然在点头。
“怎么可能?周师叔不是在二十年前就死在草上飞手里了吗?”高云毓还是不敢相信。
“不。”杨云钟摇头叹息一声,解释道,“当时护镖的一共有十五位师叔,但后来我们只找到十四位师叔的遗体,其中并没有周师叔。”
“那师傅怎么说师叔死在草上飞手里?”
杨云钟摇了摇头,他也很奇怪师傅为什么会这么对后来的师弟说,还特意交待他不要将真相说出来。
周静安忽然长叹一声,苦笑道:“掌门师兄恐怕不想认我这个师弟,干脆当我死了算了。”
杨云钟愣了一下,隐约明白了什么,但还是问道:“师叔为什么这么说?”
“十五个师兄弟就我一个人苟且于世,我还没能为师兄弟们报仇。要我是掌门师兄,也不会认这样一个师弟。”周静安双眼通红,说到后来已经哽咽。
“那我倒要请教周师叔,这么多年了,周师叔可想过为受害的十四位师叔报仇?”顾云灵忽然开口,语气听上去却阴阳怪气的。
“当然,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手刃草上飞,为众位师兄弟报仇。”
“我看不见得吧。”顾云灵撇了一眼梁博身旁一脸古怪的周宁,“如果周师叔真的这般想的,怎么却在这洪州城里开起了酒楼,还取了媳妇生了儿子。”
他这一说,周围的人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就是,周师叔可知道自草上飞劫了镖后,掌门几乎将门派里的所有田产财物全都变卖,这才赔上了镖货的损失。周师叔可知道我们昆仑派因此名声大跌,成了江湖中的一个笑话。”高云毓也红着眼说道。
周静安浑身一震,语带不解问道:“托镖的镖主全家不是也都被草上飞杀了吗?还有谁找我们索赔?”
“师叔难道忘了,托镖的赵大人虽然死了,他却是一个贪官。那些镖货可都是贪官搜刮来的民脂民膏,师傅一时没有弄清楚,接了这一趟镖。但师叔们出发后,六扇门的捕头便找上门来了。赵贪官他们全家虽然已死,但镖货我们却必须赔偿,要不然我们昆仑派剩下的人全部都要被关进大牢。”
“怎么会这样?”周静安一脸颓然,瞬间泪流满面,“是我对不起掌门师兄啊。”
杨云钟、高云毓和程云秀面有不忍,顾云灵却是嗤笑一声,恨恨道:“周师叔要真是觉得对不起,又怎么会开起五福楼来。说起来周师叔做生意的本事还真是了得,五福楼在周师叔的经营之下,可是洪州城最大的酒楼。”
“是啊,周师叔,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其他师叔都死了,就你……”杨云钟也开了口,不过他比顾云灵老实,有些话实在说不出口。但他虽然没有明说,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他是想说为什么就你一个人活着。
“这事我也很想知道。”王捕头也出声。
周静安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缓缓说道:“当年我们一时大意,吃了草上飞下毒的饭菜,赵大人一家当时就全被毒死,我们虽然很快察觉,但已经晚了。大部分师兄弟没能坚持多久,只有我和二师兄中毒最轻,拼死和草上飞一战。可惜我们到底还是中了毒,不是他的对手。草上飞以为我们死了后,就带着财物逃走。不久之后我却活了过来,因为草上飞砍在我胸口的那一刀砍偏了一些。”
周静安说着扯开胸前的衣服,大家果然看到他左胸上有一条成人手臂长的伤疤。他这都能活下来,还真是奇迹。
“之后我一路追查草上飞,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直到几年之后,我无意间在这洪州城里看到了当时赵夫人头上戴的首饰……”
“你凭什么认为那是赵夫人的?”王捕头忽然出声打断。
周静安看了王捕头一眼,马上说道:“赵夫人为人甚是泼辣。有一次服侍她的丫鬟不小心将她头上的首饰碰掉在地上。首饰虽然完好无损,可赵夫人不但破口大骂,还要家丁扇她十个耳光。我一时看不过去,就劝了两声,反而遭了一顿臭骂,因此便记住了这首饰。”
王捕头点点头,接着说道:“这首饰既然出现在洪州城,那草上飞说不定来过这里。就算不是,只要查到这首饰哪里来的,也可能查到草上飞。你可有查出什么线索?”
周静安摇了摇头,苦笑道:“我问过首饰的主人,他是从城里的一家金铺买来的。我再去找那金铺,掌柜的只记得是一年多前别人卖给他的,却记不得那人的模样。”
“那你怎么开起酒楼来了。”
“正如王大人所说,这首饰既然在洪州出现,那草上飞就极可能在洪州。但我若想继续追查下去,总要找个营生先养活自己。我拜入昆仑派之前,我家就是经营酒楼的,因此就到五福楼里应聘。后来掌柜见我踏实能干,便要将女儿许配给我。我……”周静安说道这里,忽然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但大家已经都知道接下来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