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已经不下了,这样的寒冬腊月,就连重利轻家的商人,也很少会行走在外。
此时,路上却有一辆普通的马车,轱辘轱辘地行走在路上,马车后面的路面上,留下了长长的车辙印,前路则是白茫茫一片,仿佛从来就没有人踏足过。
赶马车的车夫带着一顶厚棉帽子,遮住了脸和脖子,只留了两只眼睛在外面看路。
马车里的两人,一老一少,两人都把手笼在袖子里,靠着车壁。
年轻人脸上带有一点焦急色,年级大一些的则在闭目养神。
年轻人不是撩起帘子看看外面,几次三番之后,终于叹了一口,闭上眼睛靠着车壁,也学着那位年长者闭目养神起来。
这时,年长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来。
年轻人听见动静,刷的一下睁开眼来。
“先生,您醒了!”
年轻人看着年长者,眼睛里充满期盼。
年长者打了一个哈欠,问道:“到哪儿了?”
“先生,咱们刚刚过了上庙。”年轻人恭敬地回答。
年长者精神一振,说道:“你这小子,刚才也不叫叫我,上庙可是有名的地方,我们应该去拜谒一下的。”
年轻人白了白眼,刚才自己都叫了好几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算了吧,等咱们回来的时候再去拜谒,到时一定记得提醒我。”年长者一本正经地说道。
“是,先生,学生记住了。”
马车里的这一老一少,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读书人”嵇道元,一位是年轻有为的独孤文成。
“先生,咱们这样是不是太慢了点,少主他一个在敕勒镇会不会有危险?”
独孤文成当日和虞府的虞老爷谈妥后,便立即启程赶往黑水城,一是想说服李芝川与萧府联手;二是要李芝川出兵救敕勒镇。
从离开敕勒镇到现在,二十几天过去了,不知道蒙尘在敕勒镇怎么样了,他倒真是有些担心,毕竟当时虞老爷说的的事情,确是很棘手。
“文成,不用担心,没有消息传来,证明敕勒镇目前为止还处于正常。”
嵇道元笑了笑,又继续说道:“还有,你也不要为少主担心,咱们这位少主,不管到哪儿,都是不会吃亏的。”
独孤文成想起在子午山中遇到蒙尘的情景,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这位少主还真不是会吃亏的主,自己还不是被他连蒙带拽的,拉进了萧府。
“先生,您对敕勒镇虞府的事怎么看?”
嵇道元没有回答独孤文成的问题,而是伸手撩起马车窗户上的帘布,伸头朝外瞧了瞧,见外面漫山遍野的雪白,天已经不下雪了。
“文成,咱们下车去走走吧,这么好的雪景不下去欣赏一下,真是可惜了。”
独孤文成愣了愣,面带难色地说道:“先生,外面很冷的。”
嵇道元看了一眼独孤文成,说道:“怎么?这么点冷也怕?”
说完他伸手掀起车帘子,对车夫说道:“老欧,停一下。”
被叫做老欧的车夫,也不问,只是轻轻拉了一下缰绳,让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嵇道元下来了马车,朝前面的雪地走起,边走边搓了搓手。
独孤文成见嵇道元都下去了,也不好再待在马车上,只好跟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