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厂公何不上书天子,参上袁可立一本,说他私借军粮,顺带再把信王给牵涉进来,到时这二人必定都落不了好!”心腹田尔耕想都不想,直接就说道。
话音未落,王体乾就摇着头道:“嗯——不妥不妥,我们才把孙承宗给扳倒,就又要去对付今上的另一位老师,天子就算嘴上不说,心里又会怎么想?更何况这其中还夹杂着他唯一的亲弟弟信王?一个不好,天子龙颜大怒,厂公受到斥责事小,万一再失了天子的信任,又该如何是好?”
“可是——”田尔耕刚要反驳,就被魏忠贤打断:“不必说了,体乾所言不虚,这件事休得再提,我们需另想他法!”
“其实厂公,这件事怎么做,完全在您,就看您愿不愿意了。”工部尚书吴淳夫脸上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容,缓缓说道。
“哦?这是何解?犹三有何见解,快快说来!”魏忠贤立刻问道。
吴淳夫答道:“其实想必厂公心中也明白,信王此次赈灾之事已然成功大半,即便我们从中掣肘,也无法改变太大的结果,至多不过是拖延一些时日,若是信王有心,又在灾民中散布言论,指摘厂公您的不是,那对厂公会十分不利。”
魏忠贤点了点头,吴淳夫这话一点不错,自己虽然在朝堂上将东林党屠戮殆尽,但东林党在民间也是颇有声望,自己也需要招揽更多的人心,若是因为赈灾一事失掉民心,确实得不偿失。
“既然是如此,厂公何不成人之美,在此事上结好信王,到时天子看到厂公与信王戮力同心,必定龙颜大悦,对厂公的信任必定更加一层。至于信王,正如倪大人上次所言,不过一藩王耳,待其就国,深居高墙之中,又有官吏看守,即便再过英武,又能有何用武之地?”
“不错,犹三之言深得我意,看来以前咱家是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区区一个信王,还真能够翻云覆雨不成?”
想通了这一点,魏忠贤哈哈一笑,再不担心,直接吩咐道:“立刻传讯给李继赓,让他与信王合作,拿下德王。你们也都立刻行动起来,该上疏的上疏,该弹劾的弹劾,咱家这边也会和皇上好好说说,务必要使德王不能够翻身!”
“是!”一干人立刻起身答应。
“对了,告诉李继赓,查抄德王府后,所有财物立刻押解入京,咱家要好好看看德王府究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魏忠贤此言,表面上看没什么问题,其实众人都明白,这些财物必定要先过他的手,至于能剩下多少再进入国库,那就只有魏公公自己知道了。
等李夔龙得到魏忠贤的指示,已经是四天后的事情了,再加上之前送信的时间和耽搁的时日,从粮食运进济南算起,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对于朱友建来说,此时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魏忠贤送来的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