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这坛酒,楚承弼起身朝客栈后院走去。
陈方休正在砍树。
看见楚承弼过来,陈方休怔了一下,笑道:“老楚你来的正好,帮我把这几根枝削一下。”
楚承弼从旁边的木墩上拿起柴刀,走近陈方休,边确认道:“是将这些都削平吗?”
“嗯,然后我再把树干弄成一块块木板,到时候找个铁箍箍起来,水桶就做好了。”
楚承弼点点头,一刀向陈方休的手臂砍去!
他动手前半点征兆都没有,依旧是狠辣无比,竟是想直接将陈方休削成人棍!
陈方休似乎也没预料到楚承弼会再向他出手,整个身体全部露在楚承弼面前,半点防备都没有!
“嗖!”
只有柴刀呼啸划破空气,在后院里爆出一声轻响。
楚承弼有十足的把握干掉陈方休!
早在刚才决定动手之前,他便屏气凝神,听清了楼上的动静。
徐沐此时尚在客房内,根本来不及赶来!
没有了徐沐,陈方休就是个废物,只能任他宰割!
楚承弼的脸上露出了与他方才的表现截然不符的笑容。
那是将别人戏耍得团团转,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得意笑容。
“当——”
楚承弼的笑容刚刚露出半角,便僵在脸上。
那一刀,没能砍下去!
准确的说,是砍在了一根大约尺长,粗糙黝黑的烧火棍上。
这棍子居然凌空横挡在陈方休的背后,让楚承弼这一刀再也落不下去。
陈方休往前走了两步,转身大惊失色:“楚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让你砍树,你砍我做什么?”
陈方休抬手挥了挥,铁棍立刻翻动,打在楚承弼持刀的手掌上,让他握不稳柴刀,“当啷”掉落在地上。
楚承弼现在不敢动弹,铁棍在击落他手上的柴刀后立刻对准他的眉心,速度之快,堪比飞石。
在楚承弼身后,徐沐掀开大堂到后院的帘子,已然是从房内走了下来。
楚承弼的脸色涨成猪肝,咬牙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陈方休拍了拍手,笑道:“我其实也没看出来,更没想明白为什么,但一路行来,已经习惯小心慎重,多一个心眼罢了。”
“只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心急,选择现在就动手。按理来说这种背叛反水,不应该等到大家混得更熟一些,一起赶路进山,然后趁着夜深人静借口轮换守夜的时候动手么?”
楚承弼冷哼道:“邪魔外道,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哪里能等!”
陈方休很是不解:“刚才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么,我们只是两个普通人,哪来的邪魔外道?”
楚承弼深吸口气,咬牙切齿:“你们二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实力,看你们手掌面貌,半点不是习武之人。能喷出腥辣气雾,又使诡异兵器,还在这座空城里如此放松惬意,真当我楚承弼是傻子,看不出你们的身份?”
陈方休叹气道:“你看,我就说该杀了他吧,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瞎扯,说的话不尽不实。”
陈方休突然咧嘴一笑:“你是不是见我们年轻,下手不够狠辣,以为我们没杀过人,比较好糊弄?如果你等会儿还这么硬气,那我可就真要给你竖起大拇指夸你一声好汉了。”
楚承弼见势不对,心里发狠,身子重心下沉,避过悬在头顶的铁棍,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直扑近在咫尺的陈方休。
仍旧是擒贼先擒王的思路。
这一回楚承弼多了个心眼,提前屏息微咪双眼,内力也护在眼口鼻处,防备着陈方休手上可能会出现的小瓶。
却只见陈方休不闪不避,微微摇头,下一刻,楚承弼便被铁棍穿过右肩,钉在了地上。
陈方休本来想很装逼的蹲下来,拍拍楚承弼的脸,轻描淡写说上几句场面话。
但楚承弼离他半米都没有,而且只有半侧身子被钉住,左手还是能随意活动,危险性过高。
于是陈方休再往后退了两步,确保自己处于安全距离,这才蹲下来,与目眦尽裂的楚承弼对视笑道:“老楚啊,何必呢,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猜得七七了。”
“不就做掉了你大哥嘛,你们都是山匪,犯得着这么为他卖命么?”
陈方休直接戳穿楚承弼的面具,让趴在地上的楚承弼脸色骤然变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