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咨询员敲了敲门,在得到里面医师的许可后,她便扭开圆形门把,推开了病房的门,凌珝然跟在众人后面,也一并进入房中。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张普通的办公桌,还有天花板上悬挂着的吊扇,它与刚才商谈协议的一楼房间的吊扇有所不同,它有着铜制的古老外表,表面还有一块块的铁锈,而且体积要大上许多。
凌珝然在母亲与医师握手还有互相介绍时,特别观察了头顶的吊扇,但并没有发现和上个房间一样的残留血迹。
“来,请坐。”外表年轻的男医师热情地让母女二人坐下。
凌珝然注意到,此人长相虽然还算英俊,但却有一条细长的伤疤位于其左脸偏上的位置,刚好穿过其左眼与眉毛。更加显眼的是,这条伤疤的末端还有一个向内弯曲的钩状上翘。
母亲坐下后,对一同坐在身旁的女儿投去了温柔的目光,并用指尖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试图让女儿放轻松。
可能是有位医生在眼前的缘故,也可能是他因为他脸上的疤痕,此时的女孩显得有些紧张与不安,身体微微颤抖着。
脸上带疤的男医师作出手势,让女咨询员靠过去,接着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同样以手势示意她离开了房间。
“您女儿的病情我大致上已经了解了,最后还有几点需要问一下,这病持续多久了?发病时有什么具体症状么?”男医师以专业的口吻问道,语气中礼貌而又不失儒雅。
病情大致上已经了解?什么时候?不是才刚接触到母女二人么?除了病名,面前这边女咨询员在接待与签协议时,也没有详细询问过什么关于病情的相关信息,而就算有,那她又是怎么告知医师的呢?在这样的假设下,既然女咨询员与母女二人是一同进入此房间的,那这位“刀疤医师”又是如何得知其病情的?
凌珝然如此思索着,内心很是疑惑。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已经事先对女孩的相关病情做过相关调查了,而具体是用什么手段、通过什么途径、又详细查到了什么程度,除了这个医师与其帮凶,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家医院变得越来越可疑了,不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凌珝然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这病……已经持续快两年了,我记得……刚好是她过完三岁生日的几天之后,那天早晨……我监督她刷牙漱口时,突然发现她吐出来的水中带有微量的鲜血,于是我马上带她去市里最好的医院检查……”
母亲的语速很慢,因为她不愿再去回忆。
说到检查时,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沉重。
“下午结果出来之后,我整个人就傻了,怎么都没想到,平时健康活泼、从来没得过任何重病、最严重也就一场流行性感冒的女儿,会患上如此难以置信的病症……”
凌珝然可以看出,母亲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并抑制着在通红双眼中不断打转的泪水,试图阻止其流出。
男医师也一脸严肃地耐心听着,没有出言打断。
“从此,为了求医,我踏遍全国各地各个角落的大小医院,看过数百位名医,也试过各种民间土方,结果统统都是无用功,所有努力都没有换来哪怕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