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错觉，它们的颜色变深了。

三头身形有马匹一般大的狼停在石墙上的窟窿面前，回过身露出冒着幽光的双瞳直直地盯着凌云，被同时六道绿幽幽的竖瞳盯着，就算是一向性子冷淡的凌云也不由得手心出汗。

不过他的注意没在这个六道目光上。这个石墙得有丈许之厚，被这三头狼硬生生的打开了，这得有多强悍的肉身力量。

不过凌云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一个大的窟窿，如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给挖出来的？

那声咆哮？！

凌云突然想起傍晚时分，那道惊天的咆哮声，那仅仅一吼之威就让坊市内混乱不堪，那强烈的风压甚至差点将门口处的石墙给震塌。

这三头狼就趁那道咆哮的时候在这个挖出这样一个大洞。

凌云移开了目光，看了一眼三头狼，因为他夜能视物，他盯着三头狼眉心上一道淡淡的竖纹，暗暗心惊，能干出这一连串的事情，真的只是一群野兽吗？

它们……或者说……

狼王……可能是一头妖！

妖！

凌云在巫卷上见过这个词语，不过北漠的部落很少有人听过这样的说法，至少到现在，除了巫公，凌云还没有从别人那儿听过“妖”这个词。

想到这儿，凌云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重了点。

“呵，骑虎难下了。”

凌云在三头狼略带困惑的目光中自言自语了一句。

那狼王之所以迟迟没有出手，恐怕是因为觉察到了石风轩长老，有些忌惮。

风轩长老没有出手，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只要有他在，狼群就不可能突破坊市，当然，前提是狼王没有出手。

凌云动身，走在三头狼的前面，走了好几步，才钻出这个大洞，随后出坊市外静谧的夜，入眼的是一片幽深的森林。

果然……

凌云举目一望，发现这面墙外根本没有几头狼，甚至仅有的几头都躲在森林里，仿佛怕死一般，连头都不敢露，难怪这面墙上根本就没有几个人。

石部落缺少了明面上的上位者，风轩长老不出面，根本没人能够合理统御这群战士。

凌云为什么一直追求智慧？

北漠荒人尚武不尚智。

只有一个部落的魁首、长老、族长一类的才会去学习那些，因为本为武，末为智。

凌云叹了口气，感觉心情有些复杂，他回过身，看了一眼三头巨硕的冬狼，先摸了摸放在怀里的龟甲，随后回过身看了一眼高墙，他隐隐能感受到墙的那一边正发出阵阵嘶杀声。

若我有炼心修为，还需要做到这等地步吗？

随后转身，跟着三头狼借着夜幕消失在密林内。

坊市内的人到现在也没人觉察到有三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潜入了坊市内，甚至杀死了坊市内明面的上位者，最后还带着一个人类傲然而回。

除了一个人……

一名在城墙上盘膝而坐的老者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球随意地扫了一眼凌云跟几头狼消失的地方。

“长老大人。那边的石墙有很多战士们正在抵御狼群。您不过去真的好吗？”

一道略带怯意的声音传来，是一名城墙守卫大着胆子前来询问。

这面城墙守卫那么少，不仅仅是因为这边没有敌人，还因为是眼前这个令人窒息的老者所下达的命令，就连坊市内那名老妪都没人去寻找也是因为眼前这位老者。

“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别问。”

老者站起身，沉沉地说了一句，随后站在石墙边上，迎着夜晚的寒风，目光像是在盯着什么一般，看着漆黑的密林缓缓移动着。

“是……”

守卫额上冒出了些许汗珠，躬身退下。

“哼，死了一个石秀才让我有机会找到了你的位置。”

“我十年前请求驻守这里，就是为了你。”

“你的内丹，我要定了！”

老者喃喃，露出森寒的目光，浑浊的眼睛甚至能看见些许令人胆寒的光芒。

“不过……山部落，凌云……”

老人的话音很小，渐渐在风中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