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首大人,迎着这样的寒风小心染病。”
山河上前,没有去追问白天的一些疑惑,也没有贸然去探问凌云的一些秘密。
凌云笑了笑,不知是因为山河关切的询问,还是因为山河没有来探究自己,开口道:
“山河大哥在私底下叫我云就可以了,况且你忘了,我是部落的医师,我最清楚我的身体。”
“好吧。”
山河耸耸肩,看着凌云轻轻地从巨石上跳下来,又悄悄看了一眼崖外深不见底的黑暗,微微有些心惊。
云当为我山部落之最。
“山河哥来寻我是为何事?”
凌云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看着青年的眼睛,开口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接下来的几天,坊队的一些安排。”
山河扭了扭脖子,似乎真的放下了作态,说道。
凌云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抬了抬手,接着道:
“这件事先不急,我们之后再谈,现在我刚好有问题要问问山河哥。”
“云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我若知道的话必定告诉你”
山河笑了笑,脸上的伤疤在笑容的扭曲之下,显得有些可怖。
凌云捏了捏手指,问道:
“山河哥现在到什么境界了?”
青年裂开了嘴,微微笑道:“半步淬髓,怎么?”
凌云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后,又问道:
“一年前羽离开部落的时候,又是什么境界?”
“淬骨中期。”青年知无不言。
凌云微微低头,走了两步,随后抬头直视山河的眼睛,问道:
“巫公……有叫过你去大部落吗?”
山河收起了笑容,神色平静,点点头,说道:
“一年前巫公也问过我要不要去大部落修炼。”
“我知道,在大部落的修炼,无论是修炼环境还是修炼物资都跟山部落有着天差之别。”
“那里有大部落的各个天骄,也有令人馋眼的修炼物资,我若去了那里,境界绝对是突飞猛进。”
“巫公说,甚至有生之年,我有看见炼心的希望。”
山河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看着静静地看着他的凌云,继续道:
“可是山部落有我的阿爸,阿爸年老,早年又因为兽潮受了伤,我不放心将他独自留在部落里。”
“尽管部落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族人,我的亲人。”
“但是,那是我阿爸,除了我,任何人我都很难放心。”
山河摸了摸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手指轻轻地从伤疤的一头滑到另一头,脸上露出了追忆的微笑,说道:“那是我的阿爸,生我养我的阿爸。”
二十多年前,有一对父子,那时由于部落遭受了兽潮,父子二人失去了家,可是父亲没有沉浸在丧妻之痛中,带着自己的襁褓中的孩子,四处流浪。
那时年轻的父亲刚刚担负起作为父亲的责任,在流浪之中他为了襁褓中的孩子,做出了许多不该做的事情。
他被部落的战士驱逐过,也遭受过猛兽的追杀,就这样四处流浪之下,直到有一天这个年轻的父亲感觉自己真的撑不住的时候,被一位老人收留,被山部落收留。
这位年轻的父亲早年丧妻,孩子几乎是他的一切,他亲自教导自己的孩子修炼,外出狩猎。
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并变得越来越优秀,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丧妻泉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
有一天孩子在外出狩猎时,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遭遇了一只真正的凶兽,凶兽之威,当场震得孩子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只是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凶兽的锋爪和利齿离自己越来越近。
一道身影却猛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是名为父亲的身影,一时间鲜血飞溅。
此后,孩子的脸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疤,父亲残了半边身子。
……
山河回过神来,突然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低下头向凌云道歉:
“抱歉,阿云,我忘了你没有……”
凌云抬手打断了山河的话语,摇了摇头,说道:
“我确实没有阿爸阿妈……”
“但是,你的父亲之于你,就好比巫公之于我,山河哥,你的心情我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