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贫瘠的大地上,一烈焰红衣的金瞳女修行走在一处峡谷中。
此地唯有一条两人宽的窄道,两侧是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抬头可以看见半山腰上缭绕的灰色云雾,竟不知崖顶高到哪里去了。扶笙在此地已行走了一天,却不见另外似她般的活物。
沿途之中扶笙曾见许多尸体以及其凄惨的模样死在路边,有一位甚至已经到结丹圆满,半只脚已踏入了元婴境,扶笙只看见他腰部以上的部分,血淋淋像是被什么野兽撕裂,脑袋只剩下右侧一半,饶是扶笙也狠狠惊愕了一瞬,此仙修死相着实让人不寒而栗。而扶笙一路来竟是出奇的平静,让她有一种很不详的预感。
空谷幽寂,静的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活人。突然,东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扶笙转身望向东方,却只见白茫茫的雾霾笼罩峡谷,仍旧一片阴森之景。
此地果真诡异。
扶笙掌心运起仙力,干涸的仙力如今已恢复半数,但仍旧让扶笙感到一阵眩晕。红莲业火乃是扶笙从浮生界一处秘境中得来的,那秘境倒也奇特,唯有业火之种和一美丽女子的雕像。此火乃是天火,想她当初亦经历九九八十一天与业火的抗争才得以将它收服。而今她的身体太过于羸弱,根本承受不了天火之威。那铺天盖地的业火如今只能憋屈的当作一件烈焰裙衣,连扶笙都感觉对不起红莲业火。
扶笙攀上崖壁,身姿灵巧如同飞燕,手脚并用,“嗖嗖嗖”只见得一片虚影左右跳动,转眼已登上了断壁半腰处。扶笙远远一望,只见得那东边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森林中金光通天,几道身影在东方窜动,向着金光之处飞跃而去。转身欲跳下时,却与一双碧玉无暇的蛇瞳对上。那蛇只不过一臂长而已,现已攀上扶笙雪白的脖颈,而扶笙竟没有一丝察觉!那小蛇并未露出攻击的凶恶神色,反而瞪着一双天真无暇的碧瞳好奇的看着扶笙,一人一蛇对峙半天,那青蛇才慢悠悠松开扶笙脖颈,顺着她的手臂环绕上她的手腕,微昂了昂蛇头,吐吐芯子,遂似亲昵般蹭了蹭她的手心,环在手腕就这样不动了。
半响,扶笙才从断崖之上跳了下来,手腕上冰凉温度让她有些不适应,却不敢轻举妄动。按道理身上的红莲业火感应到威胁应会自动护主,此刻却未曾有反应,便说明这青蛇对自己未曾存有恶心。虽不知是为什么,但扶笙却宁愿忽略了它。她现在尚身处险境,不知什么时候便断送了身家性命,真乃……憋屈矣。
扶笙健步如飞快速向东方移动,这茫茫雾霭中,多亏她方向感好才未曾迷路。一路上又见几具尸体,有一人竟然是位实力通天的元婴大能。扶笙秉承着雁过拔毛猪过扒皮的原则将那元婴大能的储物袋和宝物尽数扒下--没办法,谁让她涅槃之时身上所有宝物都被红莲业火烧成灰烬,现在一穷二白。而那储物袋亦留有那大能的精神烙印,她现在实力不够打不开,只能对着宝物扼腕叹息了。不过这位元婴大能身家亦是不菲,到底是一方强者,怎会没有些许家底,不论是腕上的红镯还是颈上的碧玉项链都是及其罕见的物什。那一身价值万金的天蚕丝衣扶笙果断一把火烧了,提取一丝精纯之气给了业火吞噬。吃了那一丝精纯之气的业火果然更加旺盛,体积微大了些。
远远只望见东边那处金光纵横,霞云被染成金黄,扶笙抵达森林边缘时,见周围连树叶都跳动着浓郁的金色。扶笙正遥望那处时,肩膀上却有一人拍了她一下。扶笙反射性一下扣住那人手臂,反将那人的手压在那人臂上,疼的那人直叫苦。
“疼疼疼疼,是我啊,师妹你干嘛,我的手都要被掰断了……”从没见自家小师妹露出如此彪悍的面目,流暮果断傻眼。
“二师兄?”扶笙定睛一看,见此人虽面上沾满泥污却依稀能看出俊朗的面容,遂想起此人的身份。于是放了他的手,将他拉起。
“小师妹,几天不见身手长进不少啊,你这招跟谁学的?”流暮拍了拍身上已脏污透顶的衣物,见自家小师妹衣着干净,略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衫:“小师妹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小师妹好,小师妹再见。”
然后……就不见了。
……?
扶笙翻了个白眼,印象中自己这位师兄似乎智商从来没有在线上过,这次又受什么刺激了?
片刻后,流暮一身洁白蓝锦衫出现在扶笙面前,此时整理后的他不复方才那邋遢模样,面容俊逸,一双桃花眼时刻放射某种带有暗示意义的电流……哦,原来方才是去换衣去了。
“你整理后还能看。”小师妹直言不讳。
“……”嘤嘤嘤小师妹乃变坏了。
流暮伤心欲绝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