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颐眉心一挑,哼道,“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正说着,旁侧的侍奴嘘地一声,放了个响哨,众人皆打马,一声鞭笞,立即马嘶蹄急,风尘飞扬。
果然是皇宫里长大的,他们兄妹二人的骑术都尤为精湛,谢春隐看着虽柔弱,马上驰骋,也颇有一番风骨,但终归是入门不久,又择的是一匹温顺的骏,没逞几步就被拉开了几丈距离。
我虽无心去争胜负,但现下心情犹好,加之亓官谡那得意张狂的模样,越发有一种想败败他威风的快感,方想着,猛夹马腹,一马鞭下去,立即觉得脚底生飞轮,猎猎清风拂过耳畔,直鼓得呼呼作响。
毕竟是老马,再年迈,也比那些初登战场的马犊子沉稳矫健,而我的马术本就不赖,不出一会,便直超亓官谡兄妹,一马当先,临过时,可见他们眸中闪出了满满的惊诧。
最后,那锦帛旗子自是我得了,亓官谡兄妹不分上下,几乎是同时到的,只留谢春隐落在后头迟迟而来。
我驰骋了一番,颇为尽兴,拿着锦旗故意朝亓官谡摇一摇,“锦旗我拿了,我便只当萧王殿下说了一个玩笑话吧。”
哪曾知亓官谡偏生不恼,那深不可测的眸子充满探究地瞧着我,堆砌着满满当当的笑意,“嫂嫂竟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我抿着嘴朝他得意地笑了笑,也不理他,亓官颐惊奇地看着我,“嫂嫂惯会诓人,明明马术这般好,偏生还深藏不露,亏得方才我与七兄还这么信誓旦旦,敢情嫂嫂在暗地里看我们笑话。”
我急忙笑道,“我岂敢啊,左右不过是运气好,选了一匹好马罢了。”
早早过来的容浅自提了帕子递于我,我接过,朝她温笑,便顾自擦拭着,天渐昏暗,周遭点亮了灯火,夜空繁星点点,清风徐来,不觉心中敞然。
我随亓官颐上了近处的亭子暂歇,侍奴早早摆好了茶果静候着,一瞧主来,那站了满满半亭子的人儿立即手脚匆紧起来,侍净,递帕,奉茶,打扇,皆皆有条不紊。
我自来就是个松散的性子,又癖静,故而身侧亲奉之人也是寥寥无几,如今不过歇个脚,便得这般兴师动众,心头饶是一番不自在。
反观亓官颐,倒是一副气态悠闲的模样,只见她命人用茶盘捧了一个天青色的白梅雕花酒坛呈了上来,“既然嫂嫂今日赢了,这坛糖梨酒便归嫂嫂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接过茶盘里的酒坛,扑通一声,那封得紧实的酒盖被打开,酒香自风氲鼻,沁人心魄,我心下暗喜,果真是信肴带出来的徒弟,酿出来的酒醇正袭香,顿时令我酒瘾泛窜得心痒痒。
“嫂嫂与信庄主自**好,断是熟知他酿酒的手艺,快帮我品鉴品鉴,可有授到他几分功夫?”亓官颐拿起一樽白玉酒盏,倒了满满一杯递于我,隐在灯下的眸光微闪,一脸期许。
我也不抑欢喜,浅笑着接过,捏着酒盏一连呡了好几口才足了酒欲。
亓官颐迫问我,“嫂嫂味下如何?”
我一副意犹未尽的气态,甚是满足地咂了咂嘴,“若说信肴酿酒的手艺有十分功底,公主也承了他七分了。”她方听,立笑满,兴滋滋地又为自个儿斟了一盏慢慢品着。
“不过,酒太甜,就没得酒味了。”我微挑眉,又沉吟道,“你该是酒曲放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