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了昨夜羞怯的月亮,偏迎来一阵如歌如诉的雨。
房内烛火被聂娇卷起珠帘的一瞬扰了,摇摇晃晃,忽明忽暗。
撑开一把类似于江南烟雨花色的纸伞,掩门后提裙走进了缠缠绵绵的雨幕中,而后步入通往夏侯朔望书房的那条长廊里。
收了伞,长廊之上橘黄色的灯笼将她的眉目映出落寞之感,她胜如白雪的肌肤之上平添了些凄冷,她着的一袭青衣更显萧条,她望着前方的似明似暗,她微微打湿的长睫毛低低垂下,眸中是那种不明所以的空洞。
直到走廊尽头,她才抬眼见一片小细竹林后时不时闪烁出的温暖烛光。
灯还亮着,他还没睡下吗?她小心翼翼地进了他的院子,撑伞立在雨中凝望着他窗里满室金黄的烛光。
欲前又止,她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正纠结着要不要去打扰他呢?
明日便要离开此地,不知前面的路是凶是吉,也许再也就见不到他了呢?
“上!”
聂娇上前欲推门,却不料某王爷恰好将门推开,她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抬头时便被他那一双撩人的双眼牢牢勾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聂姑娘雨夜来此,所为何事?”夏侯朔望礼貌道。
“我猜,今夜王妃又不在王爷房中是不是?”聂娇凑近他,笑起来的时候是她这韶龄独有的娇憨顽皮。
她是知道的,一旦他被家暴后,蒋满钰便不会在他房中的,这么想想,怎么他一堂堂王爷倒成了每日入夜后祈盼被临幸的后宫嫔妃?
“嗯......”夏侯朔望尴尬地应着,“夜里寒冷,姑娘还是请回吧!”
“可是此间是盛夏,下了这场雨正好降降温。”聂娇一边说着,一边便不太矜持地往他房内挤,怎奈却被他死死拦着。
他道:“姑娘乃是刑部侍郎之女,应是知晓何为三从四德,未出阁之前不可逾矩。”
“王爷是想说我不矜持吗?”聂娇狡黠一笑。
他点着头。
“王爷莫忘了昨日是谁在房中先开始的!”聂娇指着自己的小嘴儿,笑容中略带一丝奸诈。
他的心又开始乱了,对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哪怕是暗示的狠话,乖乖地给她让开,任她溜进去。
聂娇随意往桌前一坐,将两手枕在桌上,她娇柔婉转之际,口中飘飘然一句“王爷要装到何时呢”将夏侯朔望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来。
难道她进府果真另有所图?难道她发现他会武功,或是更多的事?
他神色有些惊愕地在她面前坐下,倒了一杯水递给聂娇:“姑娘何意?”
聂娇接过他的水,只放在桌上,故意倒他的胃口:“王爷分明就十分在意我,为何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姑娘...说笑了...”夏侯朔望先轻抿一口手中玉杯之水,液体滑入喉咙时差点呛到。
看来她什么也不知道,嗯,什么也不知道也好,他仰头将杯中水一饮而尽。
“王爷昨夜被王妃...王爷的伤好一些了吗?”
聂娇昨夜隐约听见他的惨叫声,她本是想吐槽一下蒋满钰的心狠手辣,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她蒋满钰才是夏侯朔望明媒正娶的妻子,她若说蒋满钰的坏话,便就显得太过绿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