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前去了前线之后,西陵晔并没有委以重任。
只是日日让他待在太子帐中冒充太子宇文泽。
太子平日不是出门种花就是在家看书,闷的很。这会带来的花都已经给他种死了,所以现在白前就只剩下每天闷在帐中看兵书这一个选择,甚是郁闷。
宇文泽年龄上比西陵晔要小,大概是皇家基因好,吃的也好吧,发育得很好,早早就比西陵晔高出一截。
白前与宇文泽身形上确实是相近的,尤其是从背后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然后除了这一点就没有其他的共同点了。白前也确实出不的门。
不过白前确实不太适应军旅厮杀,这点他自己也知道,这也算是西陵晔对他的特殊照顾了。
白前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一个太子竟然这么容易被冒充了。这个太子真的什么都不干,而且一天到晚不见人。军营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西陵晔一手包办的,想想也是挺辛苦的。
仗自然还是打得很辛苦,从西陵晔皱得越来越紧的眉头就可以看的出来。
到后来他也终于开始跟白前说起一些战局的问题,有时候也会询问白前的意见。不过那是白前进入军营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几乎是凭着一种直觉,白前就知道西陵晔的身边有不少的细作。
军中事务繁多,他还要跟各方的细作来回周旋,也不知道他那个脑子是怎么运转下来的。近来又听他说起因为战争拖得越来越久,国库渐渐不能支撑。朝廷已经几次下旨明里暗里要他早日讲和。
西陵晔自然并不打算求和。
他一心要把敌人赶出玉门关,要为百姓求一个安稳牢固的和平。
如果说从前关于沙场关于马革裹尸,都还是个遥远的概念的话,这回白前总算是见识到了。
刚来那会,他以为这些人都疯了,他们竟然那样热情高涨去杀人,每每总拿自己杀了多少敌人来炫耀邀功。放佛敌人的生命根本就是草芥一类的东西一样丝毫不需要在意。
是呀,敌人的生命,怎么说呢,也不知道怎么算,大概跟自己人的生命确实是不等值的吧。在不是敌人死,就是自己死的沙场上,自然还是别人死比较好。
西陵晔口才很好,总能精确捕捉到他的将士们一些微妙的情绪,然后加以渲染扩大,点燃一整个战场的激情。
有段时间,白前觉得那样的西陵晔很可怕,明明眉眼与从前那个善良正直的人还是一模一样,但现在的西陵晔更像是个被魔鬼摄住了心魄的嗜血狂魔。
白前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真正见识了龙渊剑的厉害,那是一把嗜杀的剑,剑风所到,都难有活口。那样的西陵晔跟龙渊剑似乎已经融为一体了。
他不知疲倦地指挥着一场又一场厮杀,冷酷无情到白前再也不认识。
战场总有一种奇怪的气氛,强大到足以改变进入这个环境中的每一个人,白前自然不能免俗。
他很快就适应了这一切,并且顺利接受了西陵晔的那些他从前认为残忍的观念,变得跟整个军队同仇敌忾起来。
这样子的他也就开始不满意每天都蜗居在军营里了,也开始跃跃欲试想要上阵杀敌了。在西陵晔的默许之下,甚至还带队执行了几次偷袭任务。
他完成得很好,放火烧对方军营,见人杀人什么的,都很熟练。
父亲白英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一等一的杀手,而他又尽得白英的真传。战场上的白前不愧是一个杀手的后人,剑法纯熟,胆量一流。
比原来那个只会种花写字的太子不知道强上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