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精选贵家有才入宫者,使六尚事,人各克勤,事多周备,今特命尔为尚食局司膳,尚克遵宫规,慎守乃职,毋怠毋忽。”宫宴罢了,进宫的懿旨就派到才女府上去。
……
陈宰相家虽失了陈三槐这个棋子,倒是多了陈景鸿这个累赘。
陈宰相家得到圣旨,三日后进宫以宫人身份住在泰斓殿。
陈宰相骂道:“不是说让你进宫做个女官,待年龄一到,你就平平安安出来吗?怎么会卷到宫里头!做什么宫人?你让我今后……这不是束手束脚吗?唉!”
陈景鸿一脸委屈:“是……是阮贵妃临时起意,让拔得头筹出彩的才女入宫侍奉皇上的。怎么倒埋怨起我来了,人家都希望女儿一朝成凤,光宗耀祖,您怎么……”
“胡闹!光宗耀祖用你这个女儿家?你那表哥,皇次子常烈,那才是光宗耀祖的,你算什么东西?”
陈景鸿怒道:“怎么,我算不得东西?”
陈宰相骂道:“休要胡闹,你一进宫,我在外头做事便束手束脚,施展不开,如今,后宫阮贵妃独大,少不了要向阮贵妃低头,可阮贵妃又是太子常留的养母!唉。”
陈景鸿哭道:“天下偏心的父母见得多了,没见偏心偏到外甥身上的。我那个表哥,臭名昭著,我在外头都不好意思说我是常烈表妹。”
陈宰相怒道:“住口!你素日那些本事哪去了?不是叫你进宫做女官吗?湘南能求个女官来当,你怎么求不来?怎么不见那钱府湘南入宫侍奉做什么宫人?”
“爹,你糊涂了,钱湘南不是早就被抓到大理寺候审去了?”
“放屁!我打听了,钱湘南那是太后钦点的女官,如今虽被阮贵妃使了绊子,但大理寺受了皇上旨意,马上就接她去大理寺避了风头,昨日,钱湘南就被解除禁令,可还不回钱府,你可知道为何?”
陈景鸿一脸疑惑:“怎么?竟是这样?”
“你呀,钱湘南已成了太后皇上重点保护对象,生怕有个闪失。你那个妹妹陈三槐惹出祸端也就罢了,连你也入不得太后的眼?你素来的本事去哪了?哪里比不过区区一个野马湘南?”
陈宰相唠叨个没完,
陈宰相一夜未合眼,大早起来就去朝日宫谢恩去了。陈景鸿坐在屋里,不能出去。今日宫里来了很多人,送了很多东西来,陈母方氏一一验看罢,命陈景鸿谨记在心。
出门时穿什么,入宫时说什么,何处要塞银子,何处笑脸相迎,何处不做理会,如何讨皇帝欢心,都一一交代。
忽有人上门,身着白衣,带着面罩,身形像个女子,进了角门,便送了帖子,说是专送给陈景鸿的。
宰相府的角门人多眼杂,来往的人很多,递个东西,人们也习以为常了。
角门小厮接过来,摸不着头脑,老爷又不在家,只好上报陈景鸿母亲方氏。
那小厮想留住送帖子的,可一转身,送帖之人已经离开。
——转身去了小巷,那送帖之人摘下面具,竟然是湘南,旁边跟着一个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石玉卿。
宰相府。
帖子上写着的一个“叶”字,在阳光底下刺拉拉的晃眼睛。
陈母接了过来,琢磨不明白。
“送帖子的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