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确定能不能约上。”莫然拉开桌前的椅子坐下，“你那份海鲜意面好吃吗？”

“还不错。我打算下次再去买。”兰斯洛特会意地将外卖袋子里的小票找出来，递给莫然，莫然在椅子上转过身，伸长手，刚好接过。

莫然看了一眼小票，念出了店门，“B17餐厅。名字听上去挺C国风。”

“是啊。都是C国菜，还不错。”

“谢谢了。”莫然将小票收进口袋里。

兰斯洛特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

莫然换了身干净衣服，然后拿上钱包手机走出门。

夕阳西下，校园笼罩在橙红色的余晖里。道旁树的斜影整齐地印在马路上。空气中透着暖意。

他打开手机地图，设置了步行前往商学院的导航。

到了商学院的那栋楼，他寻着指路牌来到了位于负一层的教务处。正在值班的是一位体型偏胖的中年白人女性，见到他在下班时间走进来，露出几分疑惑的神情，“你好，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你好，”莫然答道，递上自己的校园卡，“我想查一位同学的专业。”

中年女性检查了一番他的卡后，问道，“你要找的人的名字是？”

“布兰特，我只知道他是三年级。”莫然掏出手机，显示出之前当布兰特、莱格勒斯和劳伦站在一起用前置镜头拍的照片，只不过给这位中年女性看的照片仅仅截取了布兰特面部的画面。

“哦，”中年女性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布兰特。”说着朝莫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可是我们商学院的明星，国际商务专业三年级的学生。其实，他现在刚好在这栋楼上一节必修课，差不多就快结束了。”

莫然眼前一亮，“那太好了。请问是在哪个教室？”

“201。还有十分钟下课。”中年女性说完，目送他离开。

莫然来到商学院楼201教室的门口，整理了一番衣领，在门口等候。

几分钟后，下课铃响了。莫然往旁边挪了几步。教室门打开了，背着书包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倒也没有人留意他。

金发褐眼、身穿白衬衫的布兰特在走出门口的一刹那，便发现了旁边的莫然，褐眸中露出一丝惊讶。

“布兰特，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莫然缓缓走上前，扬了扬嘴角，用英语说道，“我叫莫然，是E10学院的交换生。”

“我当然记得。”布兰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真的好久不见。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有空喝杯咖啡吗？”莫然打量了他一眼。

布兰特笑了笑，“当然。”

位于第三大道上的Royal Cafe咖啡店。位于街角的咖啡店，临街的两面都是玻璃墙，店内的地板是做旧的暗沉黑褐色的木地板，店内错落有致地摆放着褐色橡木制成的圆桌。

莫然和布兰特各自点了杯咖啡，在玻璃墙边的一张圆桌入座。莫然背对着玻璃墙，而布兰特则面对着玻璃外的街景。

莫然自入座后，就只是垂眸看着桌面上的咖啡杯。布兰特则在入座后仍然缩着肩膀，双手合十，搓了搓。他面前的冰拿铁的杯面已经凝起了水珠。

“冷吗？”莫然抬眼，瞄了金发男子一眼。

“还好。”布兰特尴尬地一笑，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莫然将自己的摩卡咖啡拿起来，轻轻放在布兰特的面前，“拿我这杯暖暖手吧。”

布兰特的褐眸中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也反应过来，轻声说了句“谢谢。”说着接过了咖啡杯。

“不客气。”莫然答道，看着布兰特手中的咖啡杯，沉默了片刻。

倒是布兰特先打破了沉默，“话说，没想到莫然和莱格勒斯也认识。”

莫然抬起头，语气意外，“噢？”

“昨天莱格勒斯在B15商业中心看到你了。”布兰特微微扬了扬手中的咖啡杯，“后来他和我提起，说好像看到了他认识的人，而且都是B10学校里的同学。我好奇是谁，他便告诉了我你的名字。”布兰特叙述道，“我一听你的名字就想起来了，这不是我认识的人吗。”

“真巧，昨天还是我第一次去那里。”莫然答道，“话说，你和莱格勒斯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他有不少选修课是一起上的，久而久之就认识了。”布兰特答道。

“那看来你们有比较相似的学术兴趣？”莫然说着扬了扬嘴角。

布兰特似乎被他的笑容感染，也略微尴尬地笑了笑，“也差不多吧。主要是商学院的课程选择不多，大多都是大课堂。”

“原来如此。”莫然微微颔首，顿了顿说道，“其实，我也很喜欢看博弈方面的书，我看过弗登伯格和梯若尔写的《博弈论》。”

“是吗？”布兰特一脸诚恳的赞许之意，“那你对博弈有什么见解吗？”

“见解不敢说，想法倒是有一点。”莫然扬了扬嘴角，“用一句话来说的话，大概是‘规则之内做个好人，规则之外，只求不受伤害’这样的意思吧？”

“你说的很有道理，”布兰特垂下头，尴尬一笑，“是非黑白，确实很难分得清楚。”

“没有必要分清楚，”莫然不假思索地接道，“绕着规则玩就可以了。”

布兰特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过了一会儿，才点头说道，“其实是按你这么说的没错。”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莫然见布兰特仍然缩着肩膀，不由问道，“还冷吗？”说着回头看了一眼玻璃墙外，“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家店的空调开得太冷了。”

“好啊，”布兰特点头，“去哪里？”

“我们去吃饭吧。”莫然提议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餐厅。”

布兰特一口答应。于是两人离开了座位，一先一后走出了咖啡店的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