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恐怖利刃横行七度地狱靠的不单单是掠夺者之力,似乎在卖队友和跑路这方面也是熟练到令人心疼。
心疼那些作为恐怖利刃队友的可怜人。
但是,此时才意识到这一点,似乎已经太晚了。
墨闻的瞳孔死死盯着群鸦环绕的方向,瘟疫空中飘散,疫病的流水在都市灯火中煌煌交错,而那个骑士正立于异质冥河之中。
墨闻手中的剑在微微的颤抖,却不知是因为对那规矩的恐惧,还是铭文剑上传来的寒霜。
自己的飞行法术速度不可能快过恐怖利刃,与其魔力耗尽在恐惧喘息中被追死,不如硬着头皮一战。
黑黄骑士勒马而立,白袍少女看向了他的眼睛,那是一种更胜无光黑夜的深邃颜色,如诅咒之墨一般冷冷的流淌着。
它把视线停留在墨闻手中平举的剑上,凝视着反射的都市光芒在金属剑缘流动。
毛骨悚然的恐惧抓住了墨闻,新生躯体心脏狂跳。
闪烁符文的剑厉声破空,虽然贸然对未知的敌人出手颇为不智,但她已经没有耐心和勇气再拖下去了。
瘟疫流风中抽出的长剑挡住了劈来的铭文,双剑交击,发出的却非金铁之声,那刺耳的声音接近人类听觉的极限,如同垂死者的哀嚎。
大剑回转的速度稍逊对方长剑一筹,那么退步便成了不可避免的选择,紧接着就是第二道,第三道,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少女不得不再度后撤步伐。
此时左右两侧,前后周围,一个又一个骑士从瘟疫之水中现身,皆是一声不吭,面无表情,铠甲上花纹随着时间不断变幻。
墨闻魔力的供给却随着剑刃对拼逐渐急促,魔力蒸腾而起的白雾迅速被大气吞噬。
她的剑身渐渐爬满了锈蚀,而对方只需撇开手中那结了冰霜的剑,再抽出了一把同样飘忽致命的武器。
随着锈迹越来越密集满剑身,符文的光辉忽明忽暗,而随着每一次对撞,剑刃似乎都钝了几分。
仅仅是一个疏忽,漆黑的剑身顿时咬穿少女的左肋骨骼,其上附着的鼠齿蚊蝇在似玉的骨骼上留下了污秽。
纯净的魔力在瘟疫中顷刻腐朽,滴到疫病河水中的骨渣引来乌鸦的一阵疯抢。
探手刺入伤口,毫不犹豫的折断了那三根被染黑的骨头甩向空中,顷刻间引起群鸦环绕。
而那些围拢的骑士发出了似无数虫子之间相互争吵的声音,声音似垂死病中,却充满了嘲弄的腔调。
一言不发,紧紧握住腐漫锈连的利刃,灵魂之火冷然傲视着这些骑士,而对方则回以讽刺。
自己的剑已经即将崩溃,失败的苦涩荡溢在口腔,但自己似乎对这种死亡和失败并不陌生。
最后的两剑相交,墨闻手中的符文利刃应声飘散。
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固有结界,墨闻手中的大剑化作千千黑尘,旁观的骑士仿佛在一瞬间收到了讯号。
死亡一涌向前,一片死寂之中,剑雨纷飞,刚刚凝聚的肉身和外衣瞬间被斩断,而漆黑的剑刃切丝般腐化了巫妖的骨骼。
灵魂用尽全力挣脱开这具即将堕落的肉身,这是自己逃生的唯一机会,在这一瞬间,转移到之前的骨质上。
至于会转移到一颗骨渣,附近是什么情况,那就不一定了。
这也是受林烨的龙骨转生术的启发所发明的咒式,不过话说回来,所有自己抛洒的骨渣,似乎就只可能在一个地方了。
但当灵魂转移成功,真正看到的画面,似乎并不是自己所预料的那副景象。
没有遇到那个站在林烨旁拿了自己骨渣的周尚,虽然仍是在固有结界之内,眼前的情景却是看着眼前一个半机械的人偶即将被双匕刺杀者斩首。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墨闻在意的一点:自己眼中的画面,为何会如同似透过玻璃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