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不出来!我特么写不出来了!”
无辜的笔杆子被砸在桌面之上,留下一个淡淡的黑色刻痕后飞舞弹起,落入黑夜的怀抱。
而油性笔的主人随后又小心翼翼的把他那为数不多的几根笔之一,立刻从黑夜中捡了回来。
年久失修的木质房间黑暗而干涩,充斥着难闻的酸败气息,几乎可以闻到的凝滞黑暗吞噬了狭小的空间,唯有一盏电灯勉强在黑暗中挣扎。
可光芒已经因为供电的不稳定而闪烁着诡谲的琥珀色。
“该死……该死!”
他看着剧院旁那高大明亮的住所,又嗅到了这个小平房里挥之不去的酸臭,不可抑制的嫉妒和愤怒如同蟒蛇缠住了他的心脏。
“为什么!那些陈辞滥调,那些该死的冗长辞藻!那些空洞的辣鸡套路简直了魔能影院的设备!”
他回忆,或者说勉强把那些与粪便无异的垃圾从自己大脑最不愿意触及的地方抠了出来。
他的竞争对手,他从来就不屑一顾的无耻剧作家
“叶凉尘!”
他的愤怒波及到了吊灯,晃晃悠悠的光芒让他越发的愤怒。
却又怕自己摔上床的动静惊醒楼下催房租的老太婆,只能小心翼翼的踩过木板。
嘎吱嘎吱的声音如同夜枭刺耳,最后到了床边坐下,又是一阵令人牙酸的扭曲声音。
最后只能通过把自己的衣服狠狠甩出去来泄愤。
随后,勉强让自己睡去。
他在梦中站回了自己的放映厅,天马行空的思维从他的脑海里翻涌,那是一种多么完美的形式啊……
魔能晶石放射出他脑中的场景,台词,演员,他的思想、他的悲伤、他所拥有的一切才华。
真正得到观众的思慕,而不再受拍摄条件和人员问题的影响,说实话他要感谢末日的降临,才会有这种直连思维的放映手段出现。
那是他最巅峰的时候,观众为他的思想而震撼,赞美和名利如同决堤的洪水,挡都挡不住。
但那时,那双手那双皮包骨骼的修长双手……
如同恶魔展开的双翼笼罩了我的舞台,他口中的夸夸其谈令人厌恶,他那油光水滑的头发使人作呕。
但从那一天起,我,莫润和,被赶下了舞台。
美好的梦境急转直下,黑暗的色调如烟波浩渺,侵染了整个城市,那个掠夺者思维中的东西是那么……
愚不可及!毫无逻辑!言辞幼稚!思路陈腐!就像从地牢里抓出来的老鼠一样令人作呕!
但是啊,你永远,永远不能期待观众的品味。
尤其是那些在观看中完全没有思考的愚者们起身欢呼。
直到雷鸣般的掌声震透了我的衣物,才刚刚感觉到了贴身的衣物已经被浸湿,喧嚣如汗水包裹着自己的躯壳。
他站起来了,我跌落下去。
仿佛真的坠入了无底深渊。
“啊!”
莫润和再次从睡梦中惊醒,布满血丝和眼垢的混浊双瞳带着疯狂和迷惑看向自己的手表。
“四点半啊……”
倒下,却根本睡不着了。
他必须去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