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他把我再次抱进怀里(2 / 2)绝望的女人啊首页

她丝毫不避讳我,也没什么顾忌,仿佛我只是在场的一个木偶,木偶没有脸色也没有脾气。

芭蕉娓娓地朝不相关的人说着我家的事,我却仿佛像听了一场别人家的事,是她芭蕉的事,同她芭蕉切切相关,而她更是这场故事的仲裁者,是法官,是这人间至大的道理。

我起身出了出租屋,可悲的奴性让我在这个夜里更加痛恨我自己。

父亲的事本身并没有戳动我,毕竟他是瞒我瞒惯了的,但芭蕉的嘴角却让我愤恨。可我更愤恨我自己。我不能指正她什么,阻止她什么,惶惶的理由和道理,都在她们通情达理的人口中,我蝼蚁一般微小薄弱的人,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了,况且我也什么都不知道。

芭蕉嘴里有条不紊的真相,我只三三四四,七七八八地陆续听过,但都凑不整她嘴里一条完整的故事线。即使我编了人家也不会信,人家只信他们愿意信的,道德标准在她们嘴里一套一套,不按着那些来的,都值得批判。最重要的是,饭后茶余之际,这些便是招待人最好的笑料。

因此,我无法辩解,无法阐述,无法阻止,我因为这样的无能为力痛恨我自己。

这个夜里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我又一次无法维护我的父亲,以及我背后那个家的尊严。

江河,你看,我从来未曾对世人做过什么,而他们,却对我做了许多。

我急急地逃离烟火,逃离芭蕉,回到孤零零的钱塘江畔。我再一次形单影只,白天里豆红的泪水、怨诉,适才自己的痛苦、愤恨,这时候齐齐地涌上来。

黑夜里我无处可去,怀希,怀希在哪里?怀希是我能想到的、自己唯一的出口。

我又给他拨了无数次电话。

无数次无法接通的提示之后,他给我发来一条信息。

“马上来找你,等我。”

我的泪水莫名涌下来。

对着隔岸寂寂的江火,对着眼前这寥寥的江水,我感觉自己如此卑微,爱得、恨得都如此卑微。我竟然是这样没用的一个人。

接近深夜的时候怀希才来。

一进屋他就把我抱进怀里,我也深深的回抱他。

城市那么大,房子屋子那么多,一天一天那样在过,此刻只有这小小的、小小的四十平米,拥抱在一起的这一平米、这几秒钟才让我们感受到充足的幸福。

我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点一点、肌肤之上、细胞之间、一寸一寸地在复活。

什么都不想问他,也什么都不想说,此刻安静和陪伴大过黑暗里的一切。

野火烧上来,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急急地互相需索,汲取,我不知道他身后的故事是什么,同样的,他也不知道我的,但我们都是这世间的可怜人,孤独人,抛开所有的面具和伪装之后,我们赤诚面对对方,知道对方就是自己此刻唯一、唯一的爱。

“我爱你。”他在到达顶峰之后同我说,眸光闪亮。

我定定地看向他,面含微笑。

他把我再次抱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