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约走后，赵嘉树在小区门口又见到了董雯。

董雯在听到赵嘉树用传声筒地狱传音安歌要开演唱会的那一刻，觉得自己在做梦，安歌毫无预兆的重现，激动又难以相信，她笑了，即使是梦，也是好梦。

梦已成真，多年等待终于是值了。

她抬头看了看意外死亡小区的门牌，又看看坐着的赵嘉树，问：“你不是自杀小区的？”

瘦削的董雯眉宇间透露着英气，身形笔直一身傲骨，容易给人不可一世的感觉。

赵嘉树只觉得眼前这女人眼熟，打扮复古时髦，高贵漂亮，但就是想不起哪里见过她，摇摇头回应说：“我，这个小区的。你是来领传单的？”说着递了一张给她，“是安歌的演唱会，你要吗？”

“不要我来找你干什么！”董雯接过传单，看着传单上安歌的照片，入神，不曾改变丝毫的容貌，这二十年的光阴弹指间独自流逝，没有给他们留下岁月的痕迹，光阴虚度，岁月无痕。

“找我问价！”不久前刚被小女鬼气到，现在又来一个大女鬼，赵嘉树心想，今天遇到的几个女的都很奇怪。

多年失去联系的老友重现江湖，宣布要以他最好的姿态去做他最爱的事情，这些对于爱他的人来说，无疑是激动人心的大事。

董雯拿着传单开心到忘我的境界，傻笑着离开，“我一定要买第一排，当一回称职的歌迷，好好看一次你的演唱会，为你呐喊为你尖叫。”

董雯想起她和安歌最后一次同台合作，是在庆祝她出道十五周年的演唱会上，她就请了他一个嘉宾，因为只有他从头到尾一直陪着她，鼓励着她，不断给她支持和帮助。

安歌出事后，抑郁症两年病情失控自杀的新闻铺天盖地连翻轰炸，董雯的心绞在一起伤心地喘不过气来，翻看那场演唱会的视频才发现台上的安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痛苦的微微皱眉，他的手也在不停颤抖，所以他不得已左右不停换着手握话筒来掩饰。

安歌一直瞒着所有人，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肯定不需要也不愿看到别人同情的眼光。这也成了安歌众多好友的遗憾，后悔没有在他最后的时光多陪陪他，多跟他聊聊天或许就能发现他的异常，或许最终他就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那晚，他们合唱的《或许》中有一句歌词：

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可惜要等遗憾时才会发现

这句歌词成了他们真实的写照。

赵嘉树一敲脑门，“哎呀，那不是董雯嘛，刚才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一个鬼拿着传单说：“董雯是谁？刚才那个漂亮女鬼？”

“你听安歌却不认识董雯？”

“不认识，为什么一定要认识？”

赵嘉树耸耸肩，“也对。”

两鬼相视一笑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