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独靖易瞪大眼睛,耿笠风要亲自去忘川?
“我们欠耿家的太多了。”独天塍抬起头看着房顶,长叹一口气。耿笠风离开雪禹城,那些朝臣们自然就会打消念头,安心地辅佐独靖易。
耿笠风的心思,独天塍明白,独靖易也明白,他知道耿笠风提出去忘川不是逼他成亲,而是提出另外的办法或许这桩婚姻就没有必要了,他只是想帮他,可是,依独天塍的性子,这一切正好反了。耿笠风去了忘川,意味着独家又亏欠了耿家,他怎么会不想办法补偿呢?而摆在他面前就有一个补偿的好办法,就是联姻,给耿家多了一道地位保障,这样,或许独天塍心里会舒服一点。
独靖易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依然不能接受。
“我们欠耿家的,就要用我的一辈子来还吗?”独靖易低着头,小声地抗辩道。
独天塍走到他面前,独靖易看着他的脚,“娶耿家姑娘那里亏着你了?我们和耿家门当户对,耿禾苏你也见过了,要模样有模样,要才情有才情,配不上你吗?”
“那是您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见独天塍心平气和地劝解,独靖易也耍起小脾气来,小声地反抗。对耿禾苏,他心里有太多的不满。
“我知道。禾苏她从小娇惯坏了,有些任性,但是禾苏这个孩子对你有心,已经改掉很多了,你给她些时间,她会改好的。”独天塍依旧苦口婆心地劝慰,他知道独靖易虽然怕他,但是这件事他是铁了心了,硬来是不行了,跟他好好讲讲道理或许他能欣然接受。
怎么不管说什么都能被怼回来?独靖易心里委屈。可是就这么答应了?那凌翠怎么办?真后悔没有早点跟他说凌翠的事情。不行,不能就这么妥协了。
“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您还记得年宴上那支象牙簪吗,那不是给陌儿的,那是送给我喜欢的姑娘的。”
“你说什么?”这个孩子,这种事情怎么不跟自己说呢,虽然生在王室,婚姻大事不得不考虑得多一点,但是如果他开口了,难道他这个做爹的还能强压怎么的,“她是谁?”
“公主府的,凌翠。”独靖易怯生生地答道。
“你说什么!”独天塍一听大吃一惊,公主府的掌事丫头!堂堂的小王爷竟然和一个丫头有私情!独天塍的火一下子都涌上来了,指着独靖易破口大骂:“好啊独靖易!你行啊!你是什么人,凌翠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我还想着要是你有称心意的人这件事我再跟耿家商量商量,行啊你,啊,喜欢上一个丫头!你想都别想!和耿家的亲事,就这么定了!”
“丫头怎么了!”独靖易挣扎着站起来,和独天塍对视着,“我本来以为父王是一个开明的人,没想到您开口闭口也是门当户对。”独靖易委屈地掉了两滴眼泪。
独天塍被这话堵得不知道说什么,看见独靖易哭了,心里也有些怜爱,火也消了。他向独靖易靠了靠,伸手帮他把绳子解开了,捆得太紧,他挣扎得又厉害,手腕上有一道明显的勒痕,独天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默默地把绳子收起来,随手扔在桌子上。独靖易小心地活动了一下胳膊和手腕,刚刚绑的他胳膊都有些酸了。看见独天塍气消了,他也消停了,不敢再多说话。
“你要是喜欢,就收她为妾吧。我跟耿家说,和正室一起过门。”
一个丫头,让她和侯府的大小姐一起过门,也已经是抬举她了。独天塍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虽然独靖易心里依然不乐意,但是还能说什么,这已经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局了。妻也好妾也好,只要两个人能相知相守,谁又会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