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看了眼凑上前来的男子，冷笑一声说道：“模样就像个穷鬼，倒还真是！身上就揣着五百多两灵液，怎的，刚走江湖还是不晓得行内规矩，连银边铜钱都没，就想装财主？还敢跟老娘压价？”

周围人一听，哄堂大笑。

男子愕然，哪里想到女子如此泼辣，随后脸色涨红，又遭周围注视嘲讽，顿觉得面子上受不住了，咬了咬牙，抬手就想抓取案板上的一道符纂，想要给女子一点教训。

女子柳眉一瞪，抬手隔空轻拍，那男子如遭雷击，赶忙收手，噔噔噔倒退数步，左手捂紧右手哀嚎不止，竟是虎口崩裂，鲜血泉涌而出。女子重新恢复慵懒姿态，扯扯嘴角说道：“没啥本事，还敢抢东西，下次再来，脑袋给你扯下来！”

周围人纷纷额头冒汗，女子出手速度飞快，手段更是凌厉异常，那男子修为约莫在凝气八九层左右，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此刻男子头皮发麻，一面催动真气止血，一面赶紧低头奔逃，女子打了个哈欠，伸懒腰的身姿十分迷人，可周围哪里再敢偷窥，生怕下一刻就被盯上。

方炎若有所思，方才女子隔空一拍应当是罡气外放，且手段相当熟捻，恐怕在先天境武夫中也是一方好手，果然来这摆摊的没有等闲之辈。

见方炎仍旧站在原地注视自己，女子挑了挑眉毛，嗤笑道：“小小年纪不学好，盯着老娘看个锤儿？”

方炎汗颜，赶忙上前，抓住那份“生人面皮”，朝女子询问道：“掌柜的，这个能否便宜点？”

女子扫了一眼，随后看了看方炎，呦呵一声，笑眯眯说道：“白白净净的，看不出来，还是个财主老爷。”

方炎一愣，心中讶异，女子好似拥有能望穿别人家当的手段。

女子双目放光，扭动一下腰肢，风情万种，惹得那些原本打定主意不再窥视的男子又偷摸暗中瞟上几眼。女子想了想说道：“看你年纪甚小，又有钱财，家里恐怕挺丰厚的吧？”

方炎皱了皱眉，“问这作甚？”

女子呵呵两声，“不做什么，只是告诉你，就是你家里有天王老子，都别想从老娘手指缝里扣出半点便宜！”

方炎沉吟片刻，女子见方才一遭搞得无人敢来易物，就站起身子，“今天晦气，早日关门，你想好没，老娘没空跟你墨迹。”

方炎点点头，当机立断，“买了。”

女子伸出拇指，“够爽快，我喜欢。”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女子看上去相当爱财，摸着那袋子银边铜钱，目光柔和似水，愈发让周遭男人移不开视线。

随后她动作麻利，风卷残云般将摊位上的物件丢进一个大号储物袋，随后搁放进心湖内，瞅了眼方炎，对这个小财主摆了摆手，扬长而去，好像生怕少年反悔，速度之快，令众人瞠目结舌。

方炎摸着那张“生人面皮”，入手感觉如片薄冰，也不知值不值这个价格，少年这番想着，若是花未见在此，肯定责怪少年又破费。

收好生人面皮，方炎跟徐悯剑算着时间，抵达跟刘幽州约定的灵茶铺子。

林浩然早早回来了，脸色笑容绽放，显然收获颇丰，这段日子他钻研术数，对一些低阶符纂捏手即画，擅长绘制符纂者本就稀少，许多练气士都对他的摊位颇感兴趣，有意结交，令这个行走江湖只出不进的算命先生，这回终于得了不少银边铜钱。

他亦是从别人手上换了几枚品相较高的道符，以防不测，同时购置了一些修补他那罗盘的材料，只等找寻能工巧匠重新炼制，说不定可以顺便提升品阶。

方炎将手中的道符跟法器递给男子，林浩然微微愣了愣，感概一声，用力拍了拍少年肩头。

有些话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