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就是那一家三口吗?花拂兮半转过头去,只见年轻的夫妻俩儿正慈爱的给那小女便瞧见了坐在门前的邋遢女人,据店小二说,这应是个叫花子,四处流窜,这才到了此处,他偶尔也给她点儿吃的,只要不打扰客人即可。
店家提到她,便说这是个疯疯癫癫的叫花子,让花拂兮最好不要去管她。
叫花子,花拂兮觉得倒也贴切,但要说疯疯癫癫,这她到没看出来。
她坐在门边,背着太阳,阳光倾洒在她身上,整个人都散着白色的光芒。花拂兮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是,她似乎一直盯着她身后的那个小女孩儿在看,寸目不离。
像是觉察到不对劲,她的目光突然转移到花拂兮这边,只一眼,便垂下头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手里最后一个馒头。
这样的反应没什么稀奇的,大抵就是因为胆怯,不敢与人对视,这一点,在那对父女给她送馒头的时候已然是如此了。花拂兮便撤回视线不再往那边看,径自享用着桌上的食物。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不起眼的叫花子却在三更半夜变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
半夜闹哄哄的,女人的尖叫声,男人的癫狂声,还有小孩子的哭闹声,带起一连串狗吠,惊的整个客栈的客人都醒了,有的衣服都没穿好就匆匆跑出客房想要第一时间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花拂兮不紧不慢的从客房出来时,客栈已经围了一圈子人,吵吵嚷嚷,指指点点。
花拂兮拨开人群一看,只见一个壮汉上身赤膊,下身仅穿了一条短裤衩,裤衩扭曲着,像是匆忙中胡乱提上去的。浑身酒气的跌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嚷嚷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而离他不远处的角落里,正蜷缩着一个女人,女人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瑟瑟发抖,而她的嘴里同样在喊着“你是我的,是我的”。
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要开口第一眼见到元方的神情,像是见到了某位老朋友,随元方去上香时,不待元方说,她就知晓炉香放在哪儿。
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地方,元方说,这庙堂只有他一个人守着,有时会偶尔来些缘主,若一次性来太多且还带着孩童的,孩子皮闹,免不了要折腾他的炉香了,这才将其放于隐蔽处,缘主要上香,他再亲自一一发放。
着实有缘。”元方和蔼说道。
道人信挂挂红布,自上直垂到地下。风一吹,摇摇摆摆,瞧着一片鲜红。这些红色挂布是近来新换上的,往年那些挂布早就褪色变旧。
右边,则摆着一张小四方木桌,上方摆着一只拳头大小的龟壳,龟壳背上排满三个铜板,远远瞧着,竟不像是近些年的银币,倒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币子。而桌子四边,则搁着四张小圆木凳,安安静静蹲在那儿,像极了四个刚冒出一截儿的树干。
杨采欢落坐在元方对面,小艾便在她的身旁立着,另一边是梅姐。这会儿,梅姐已经彻底喘过气来了,正仔细瞧着元方手里的动作,像是对算卦这些奇道尤为好奇一样。
只见,元方将那三枚钱币一一塞进龟壳里,一手捂着龟壳的头部那端,一手捂着尾部那端,十分有规律的摇晃着,摇一下,停一下,再摇一下,又停一下,如此反复六次,两边捂着手略微一松头的三枚钱币便掉落在四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