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拿起令牌，塞入暮禾袖中“我会将我手中的组织情报，一点点转交给师哥。这些年，我对南境做了什么师哥都会知道。”她轻声道“我想要师哥代替我。”

暮禾默然。他思虑半晌，轻咳一声“我不可能代替你。”即便同门多年，他也没能真正了解白月。白月展现出来的永远只是心中所想的冰山一角。很难预料草率应允此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白月苦笑“条件。”

“请苏大人暂住招摇。”

白月莞尔“再准备几日还是明天”

“下月。”

“没问题。”遽然，左眼一阵刺痛袭来，白月扶额道“还有吗”

暮禾摇头。

“我还有一件事。”白月随手翻开一本堆叠在案角的古籍“那本书是沅茝赠予我的，即便一直放在师哥这也不能随便借人呢。”

“师父不让你碰那本书自然有他的道理。”暮禾抬起胳膊，默许白月将他译好的内容拿走“你的法力难道不是在天虞看过那本书后，才更加难以控制的么”

白月微哂“师兄也相信，那本书上沾染着故人神魂”

“有没有不重要。它对你的影响是真切的。”

白月将扫过几眼的译文归还给暮禾，左目疼痛到几乎说不出话来，但她依旧强忍着不以为然道“问题在我。是我忘不了沅茝，心在作祟，岂是外物能控制的。”

暮禾终于发现了异样，他轻推白月一下“法术撤走”

“不行”白月按下暮禾的手腕“我没事，十一就在山下，有他跟着我。”法力顺着手腕探入，只消片刻便在暮禾的经脉中流转一圈“我让师哥平时少说话，师哥不是也没听么。这才几句，已经快说不出话了吧。”

暮禾将咳嗽强压在喉咙里，固执地摇头。

“好”白月赌气般地松手不去看他“那本书你放哪了。”

“未央宫”暮禾到底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告辞。”

白月刚提起衣摆，暮禾就不知轻重地将她扯了回来，膝盖磕在地上一阵钻心的痛，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什么时候回淮焉”暮禾耳语道，他真的快说不出话来了。

白月唇角微扬“师哥不用担心那朵小莲花，我会安排好。”带着一抹冷笑，她头也不回地走向阁外。

“我不是”暮禾咽喉一紧，陡然失声。

白月轻笑一声，迤迤然转身道“己不知人，人不知己。师哥可体会到了”她回身下楼“不是不了解，是未想了解。我不会害师哥，可惜师哥不信我”

走出书阁，白月将法术化开。左侧眼珠如混入墨汁般，漆黑若无物。眼眶中延伸出条条血管，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骇人。

苏晟之迎上来，背起她就走。

“十一我很失败么”

苏晟之摇头。

“嗯谢谢”

溯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