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宏治帝一声长长的疑问,“凌霄你倒是老实那就赶紧交代了吧!”看似平静的波澜不惊,话刚落地突然堆的半尺高的公文书卷被从案上全部推落在地,散的满屋子皆是。小路子吓得半死急忙趴在地上去收拾东西,一屋子人连个呼吸声不闻,人人胆战个个自危。
连山偷眼瞪了一下凌霄,不知道这厮都这会子了还卖的什么关子,若是真的惹恼了皇上掉脑袋简直眨眼之间的事情。韦一言与石为自然暗自庆幸,这个乡巴佬还不懂得宫里的规矩,就任由他作死吧。
凌霄又怎会不知这些人心中所想,但是时至今日今时即便是一死他也要说出事情的真相来。
“微臣有罪不假,但为了皇上您的威严,为了大顺的社稷江山,更为了与闫老大人一样无辜的人,我便是一死也要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凌霄义愤填膺愤而起身怒道。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宏治帝意外的垂下眉眼来,等着看这位白面书生如何自圆其说。
“你休要血口喷人,回皇上凌霄身为库部主事却意图不轨,先是偷取库部参军名录肆意篡改,随即又不服管教恶意逃出刑部大牢。伙同兵部尚书闫络之诬陷我与韦大人,此等狼子野心彰然若揭罪不可恕,还请皇上立刻下旨赐死此人。”石为口舌如簧说的头头是道,他又是礼部侍郎皇上近臣在气势上已是胜出凌霄数倍。
谁知一番话说完却半晌没有听到回应,抬头望去只见宏治帝仿若入定一般不动声色,良久方道,“石爱卿说完了?”这话问的蜻蜓点水杨柳拂风轻飘飘的仿若儿戏,石为但觉心中一沉暗叫不好。“既然石爱卿已无话可说,凌霄你继续说。”
凌霄这才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来双手呈上,“这是半卷参军名录请皇上过目,另外半卷微臣已经交与闫老大人保管。上面清清楚楚记载了近五年以来每年报名参军的人数,只要与兵部实有军人人数一一对比就会发现其中的蹊跷。敢问那些莫名消失的人都去了哪里,石大人与韦大人对此事知道的恐怕再明白不过,今日就说来听听。”
韦一言顿时慌了神,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凌霄骂道,“凌霄你休要血口喷人,兵部招兵买马与我刑部有何瓜葛,我与石大人对此事闻所未闻。”
石为亦是黑脸唾弃道,“区区一个库部主事就敢诬陷我与韦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皇上请为老臣们做主!”
再看宏治帝翻阅着半卷参军名录兵部理睬下面的嘈杂,忽而一双犀利的眼神看向下面半天没有说话的闫络之,“闫大人,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闫络之苦涩一笑,“回皇上,微臣有眼无珠误把仇人做恩人。”随即从怀中取出一卷名录呈上,“这是现役军人名录,皇上只要对比之后自然明白。至于我父亲当初为何突然被人活活烧死,事后又为何从石韦两家相通的密道中被救了出来,这件案子事后再来论断。”
石为冷笑一声,“闫大人连你也要听信凌霄一面之词诬陷于本官,别忘了当初是谁推荐你做的兵部尚书。至于那个老叫花子,那是凌霄故意找人乔装打扮蒙人的把戏。”
闫络之只恨不得立刻将这个衣冠楚楚的禽兽碎尸万段,事到如今他还要惺惺作态的充好人。只是可怜父亲蒙冤被禁锢五年,这等仇恨纵然杀了他们也无法消除。“我亲自将父亲从地牢里救出来,石大人你真的以为在下已经愚蠢到连自己的亲爹都认不出来了吗?还是你以为经过这么多年的摧残当初那位闫春闫尚书早就面目全非精神错乱,纵然父子相见亦是对面不相识!”泣血之言声声带泪,闫络之堂堂一位七尺男儿竟是说的满屋之人皆为之动容。